迷雾深渊·蚀骨(再续)
暴雨如注,陆霆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幕冲刷着陆家老宅的玻璃幕墙。
手机在掌心攥得发烫,最新消息显示宁夕的手机信号在城西废弃码头消失。
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间满是压抑的暴戾,身后心腹呈上的资料袋里,
赫然是季冥名下一艘即将离港货轮的监控截图——
画面里蜷缩在集装箱角落的身影,虽模糊却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准备首升机,通知港口海关。"
陆霆骁转身时,军靴重重碾过地毯上的玫瑰花瓣,那是今早宁夕别在他西装上的。
他摸着口袋里两人的合照,指腹抚过宁夕弯弯的笑眼,眼底却泛起血色,
"季冥,这次我要你付出代价。"
此刻的宁夕被铁链锁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海水混着雨水从屋顶破洞浇下。
她强撑着抬起头,看着阴影中踱步的季冥。
男人指尖夹着雪茄,烟雾缭绕中露出扭曲的笑容:
"陆霆骁以为守住商业机密就能赢?
我要让他看着最珍视的东西,在他眼前彻底粉碎。"
"你到底想要什么?"
宁夕声音沙哑,锁骨处的旧伤因淋雨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想起陆霆骁亲吻这道疤痕时的温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季冥突然揪住她的头发,雪茄几乎要烫到她脸颊:
"当年你母亲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轮到你重蹈覆辙。
不过别急,等陆霆骁来了,我要你们亲眼见证——"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
陆霆骁率领的救援小队如鬼魅般潜入码头。
暴雨中,他握着枪的手稳如磐石,却在对讲机里听到下属汇报"
目标在三号仓库"时,心跳漏了一拍。
雨水顺着下颌滴落,他抹了把脸,抬脚踹开生锈的铁门。
仓库内,宁夕被倒吊在半空,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汇成血洼。
季冥的枪抵在她太阳穴,身后十几个持枪打手呈扇形散开。
"陆总来得正好。"
季冥扯着宁夕的头发迫使她抬头,
"看看你的小野猫,多狼狈。"
陆霆骁的瞳孔骤然收缩,枪口死死锁定季冥眉心:
"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他声音发颤,却藏不住骨子里的狠绝。
宁夕努力睁开的眼睛,看到男人白衬衫被雨水浸透,却仍将枪口稳稳对准敌人,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呵,英雄救美?
"季冥扣动扳机的瞬间,陆霆骁侧身翻滚避开子弹,同时甩出怀中匕首。
寒光闪过,季冥的手腕被划开一道血口,手枪落地的声音混着打斗声在仓库回荡。
宁夕看着陆霆骁以一敌众,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置人于死地的狠劲,却在避开刀锋时下意识往她的方向看。
"小心!"宁夕突然大喊。
一个打手从背后偷袭,陆霆骁闻声旋身,肩膀却仍被划出深长的伤口。
鲜血染红白色衬衫,他却不退反进,膝盖狠狠撞向对方腹部,接着肘击另一个人的太阳穴。
宁夕感觉铁链磨破手腕,她拼命挣扎,终于在混乱中扯断铁链摔落在地。
季冥趁机捡起枪指向陆霆骁,千钧一发之际,宁夕抄起地上的钢管砸向他后脑。
季冥踉跄倒地,陆霆骁立刻冲过去将他按在墙上,膝盖抵住他的脊椎:
"说!当年的真相!"
"你以为...你能赢?"
季冥咳着血笑出声,嘴角却突然溢出黑血。
陆霆骁瞳孔骤缩,连忙探他鼻息——人己经服毒自尽。
仓库外警笛声由远及近,他顾不上这些,转身抱住摇摇欲坠的宁夕。
"对不起...我来晚了。
"陆霆骁颤抖着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声音哽咽。
宁夕靠在他怀里,感受着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虚弱地笑了:
"你来了...就好。"
她的目光落在陆霆骁渗血的肩膀,泪水再次涌出。
救护车的蓝光刺破雨幕时,陆霆骁紧紧握着宁夕的手。
警探上前询问,他却只是盯着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线条,低声说:
"彻查季冥所有资产,尤其是七年前那起海运事故。"
他抚摸着宁夕缠着绷带的手腕,想起季冥临死前的狞笑,心中翻涌的杀意几乎将他吞噬。
医院长廊,陆霆骁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
手机屏幕亮起,是助手发来的加密文件。
他瞳孔微缩,照片里泛黄的合同上,母亲的签名旁赫然是季冥父亲的笔迹。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宁夕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信封——
那封被季冥夺走的信,或许藏着两个家族二十年恩怨的真相。
病房内,宁夕在麻醉药效中辗转,梦到陆霆骁浑身是血倒在她面前。
她猛然惊醒,看到守在床边的男人正凝视着她,眼底满是疲惫与心疼。
"别怕,我在。"陆霆骁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窗外,暴雨渐歇,黎明的微光穿透云层。
宁夕望着男人坚毅的侧脸,突然想起他说过
"这里,只能想我"。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场始于仇恨的纠缠,早己在鲜血与拥抱中,化作了刻入骨髓的羁绊。
而暗处,关于那份合同的秘密,正如同新的迷雾,悄然笼罩在两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