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落地的声响清脆如铃。
夜枭站在北极基地的中央控制台前，机械手指轻轻抚过自己暴露在外的面容——没有晶体植入，没有机械改造，那是与轩辕翼完全一致的人类脸庞，连左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完美宿主的最终形态。"夜枭的声音突然切换成轩辕翼的声线，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经过七百二十六个失败品，终于培养出能同时承载病毒与能量的容器。"
凌梓冰背后的凤凰烙印灼痛到几乎让她昏厥。轩辕翼挡在她前面，机械右臂展开防御力场，但珊瑚色屏障上己经出现蛛网裂纹——夜枭仅仅站在那里，就引发了他们体内某种程序的共振。
"容器？"轩辕翼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他的左半身正在加速数据化，"你说我和阿冰是..."
"灭世病毒的完美载体。"夜枭抬手调出全息投影，显示管理局实验室里数以千计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他们的克隆体，胸口或后背有着不同形态的印记，"情感共鸣越强，病毒激活后的传播效率越高。"
投影切换至初代实验室。画面里年轻的凌梓冰正在往主机输入代码，而轩辕翼将某种珊瑚色液体注入她后背的凤凰纹身。字幕显示：「Ω-0病毒植入完成」。
"不可能是这样..."凌梓冰想去触碰投影，却被夜枭隔空掐住喉咙提起，"初代我们明明是在创造防御系统！"
夜枭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打了个响指，实验室画面继续播放——穿白大褂的"凌梓冰"突然转身，将针剂刺入轩辕翼胸口。字幕更新：「γ-0控制单元植入完成」。
"你们以为的初代记忆，只是第七次轮回的片段。"夜枭松开控制，凌梓冰跌落在地，"真正的初代在更早之前，早到管理局都还没建立时..."
轩辕翼突然发起攻击！机械右臂分解成数百条数据链刺向夜枭，同时心口晶体爆发强光。但所有攻击都在夜枭身前半米处凝固——那些数据链竟调转方向，反而缠绕住轩辕翼自己。
"用我给你的武器攻击我？"夜枭轻笑，手指轻勾，轩辕翼的晶体立刻浮现出病毒激活的红色纹路，"这次，我要成为真正的神。"
整个北极基地震动起来。地板裂开，无数培养舱升上地面，舱门陆续开启。里面走出的不是克隆体，而是各种形态的丧尸——有些是生物病毒变种，有些是机械感染体，更有半能量化的量子丧尸。它们胸口全部带有凤凰或珊瑚色印记的变体。
凌梓冰的视野开始泛红。体内某种程序被强制激活，凤凰烙印不受控制地展开，但这次不是保护性的火焰——金红色能量中混入了黑色数据流，所过之处连金属都开始腐蚀。
"多美啊。"夜枭陶醉地看着病毒扩散，"情感共鸣激发的变异病毒，比预设的效率高七百二十七倍。"
轩辕翼艰难地爬向她，机械右臂己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攻击自己人。他用最后的意志力按住心口晶体："阿冰...凤凰印记最底层...初代留了..."
夜枭一脚踩住他的手："安静看着你的伴侣毁灭世界吧。"
剧痛中，凌梓冰突然想起咖啡馆观测者的话——「信任眼泪」。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凤凰烙印上。
奇迹发生了。
金红色火焰中的黑色病毒突然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净化。烙印层层剥落，露出最底层的原始代码——那不是毁灭程序，而是用星际通用语写就的「记忆净化协议」。
夜枭脸色骤变："不可能！初代明明..."
凌梓冰全身燃起纯净的金色火焰。后背的凤凰纹身彻底脱离皮肤，化作实体巨鸟腾空而起！翼展十米的凤凰发出清越鸣叫，每片羽毛都由凝固的火焰构成，尾羽划过之处留下燃烧的数据裂痕。更惊人的是，它眼中跳动着与初代实验室主机完全相同的代码流。
"初代骗了所有人..."轩辕翼的晶体突然投射出被加密的记忆片段——初代凌梓冰在植入病毒前，偷偷修改了底层协议，"病毒核心其实是..."
夜枭暴怒地召唤丧尸大军扑来。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翼做出惊人举动——他主动崩解自己的机械右臂，将剩余的人类部分数据化，化作珊瑚色洪流融入凤凰火焰！
金红与珊瑚色交融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基地。丧尸大军在触及光芒的瞬间结晶化，变成无数透明雕像。夜枭的防御屏障也出现裂痕，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数据化消散。
"你们做了什么？！"夜枭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这不在任何轮回的剧本里！"
凌梓冰站在凤凰羽翼的庇护下，感受着轩辕翼的意识在能量流中与自己共鸣。他们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奇异的混响："结束了，父亲。"
这个称呼让夜枭僵住。全息投影突然自动播放最后一段加密录像：真正的初代实验里，夜枭——那时还叫轩辕教授——将婴儿时期的凌梓冰和轩辕翼放入培养舱，而操作台上标注着「第七代情感容器」。
结晶化蔓延到夜枭腰部。他露出扭曲的笑容："愚蠢的孩子...你们以为这就..."
凤凰突然俯冲而下，将夜枭完全包裹在火焰中。没有惨叫，只有数据删除的细微声响。当火焰散去，地上只剩半张未完全删除的青铜面具。
胜利的喜悦还未升起，凌梓冰就发现实体凤凰无法收回体内。更糟的是，轩辕翼的晶体开始不可逆地吸收战场上的病毒数据流，逐渐变成浑浊的暗红色。
凤凰传来意识波动：若要完全净化病毒，两人必须永久保持融合状态；若分离，轩辕翼将因数据过载而崩溃，凌梓冰则会被实体凤凰耗尽生命。
北极极光在头顶流转，形成初代眼泪的形状。凌梓冰拾起地上残留的青铜面具碎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选择即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