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压弯了侯府的芭蕉叶,李氏的房间里飘着麝香的甜腻味。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鬓角的碎发用赤金步摇固定住,脸上的脂粉涂得很厚,遮住了眼角的细纹。旁边站着丫鬟小红,穿着洗得发白的绿裙,手指绞着衣角,肩膀微微发抖。
“小红,”李氏开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你母亲的药,今天该换了吧?”
小红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夫人,我、我母亲的病……”
“病?”李氏冷笑一声,“要是你不听话,你母亲就永远别想吃药。”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扔在小红脚边,“这里面是棉花,塞在衣服里,假装怀孕。等下我带你去见老夫人,就说苏婉婷和下人通奸,弄大了你的肚子。”
小红的眼泪掉下来,她蹲下来捡起布包,手指发抖:“夫人,我、我不敢……”
李氏“啪”地拍了一下梳妆台,吓得小红一哆嗦:“不敢?你别忘了,你母亲还在我手里!要是你不听我的,我就让她死在牢里!”
小红咬了咬嘴唇,点头:“是,夫人,我听你的。”
李氏满意地笑了,她摸了摸小红的脸:“乖,等事成了,我就让你母亲出来。”
老夫人的院子里飘着茉莉的香味,苏婉婷正蹲在地上,帮老夫人浇花。她穿着月白裙,裙摆沾了点泥,头上的银簪是老夫人昨天给的,簪头刻着半朵牡丹。老夫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串檀木佛珠,看着她笑:“婉婷,你浇花的样子,像你母亲。”
苏婉婷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祖母,母亲当年也帮你浇花吗?”
“是呀,”老夫人回忆道,“你母亲当年刚嫁进侯府,就帮我浇花,说‘茉莉香,能安神’。”她摸了摸苏婉婷的头,“你母亲要是还在,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这时,李氏的声音传来:“母亲,您看看,苏婉婷做了什么好事!”
苏婉婷和老夫人抬头,看见李氏带着小红走过来。小红的衣服鼓鼓的,像怀孕了一样,眼睛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她们。
“李氏,你又在闹什么?”老夫人皱着眉头问。
李氏拉过小红,掀开她的衣服,露出里面的棉花:“母亲,小红怀孕了,是苏婉婷和下人通奸,弄大了她的肚子!”
苏婉婷的脸变了,她站起来,走到小红面前:“小红,你说,这是真的吗?”
小红的眼泪掉下来,她咬了咬嘴唇:“三小姐,我、我对不起你……”
老夫人的脸沉下来:“李氏,你凭什么说这是婉婷做的?”
李氏指着小红的肚子:“母亲,小红的肚子都大了,不是婉婷做的,是谁做的?苏婉婷是庶女,不守妇道,丢尽了侯府的脸!”
苏婉婷冷静下来,她看着小红,说:“小红,让我给你诊脉。”
小红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苏婉婷摸着她的脉,眉头皱了皱:“你的脉相平稳,没有怀孕的迹象。”
李氏笑了:“苏婉婷,你以为你懂医术吗?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就敢冒充医女!”
苏婉婷从怀里掏出母亲的《林氏医经》,翻到“妇人科”那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夫人,你看,《林氏医经》里写着,怀孕的脉相是‘滑脉’,像珠子滚过手指,而小红的脉相是‘平脉’,没有怀孕的迹象。”
老夫人接过医书,翻了翻,说:“婉婷说得对,小红没有怀孕。”
李氏的脸白了,她指着小红:“你、你竟敢骗我?”
小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三小姐,我错了!是夫人逼我的,她让我假装怀孕,嫁祸三小姐!她还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杀了我母亲!”
老夫人的脸气得通红:“李氏,你太过分了!”
李氏后退了一步,辩解道:“母亲,我、我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
“侯府的名声?”老夫人打断她,“你这样做,才是丢侯府的脸!”她转向苏婉婷,“婉婷,你说,该怎么处置李氏?”
苏婉婷看着李氏,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祖母,李氏是侯府的夫人,我不敢处置她。不过,要是她再欺负我,我就告诉父亲,让他评评理。”
李氏的脸变了,她指着苏婉婷:“苏婉婷,你竟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苏婉婷说,“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怕父亲知道。”她扶小红起来,“小红,你母亲的病,我会帮你治的。”
小红的眼泪掉下来:“三小姐,谢谢你……”
李氏看着苏婉婷,眼睛里泛起嫉妒:“苏婉婷,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婉婷看着她,说:“夫人,我是林氏医女的传人,只会救人,不会害人。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用母亲的医书,揭露你的真面目。”
李氏的嘴唇发抖,她转身走了,边走边说:“苏婉婷,你等着!”
老夫人摸着苏婉婷的头:“婉婷,你做得好。”
苏婉婷笑了:“祖母,我是母亲的女儿,不会让她失望的。”她看着小红,“小红,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不会让李氏欺负你的。”
小红点头,擦了擦眼泪:“三小姐,我愿意跟着你。”
晚上,苏婉婷坐在房间里,摸着怀里的《林氏医经》。小红站在旁边,帮她整理药箱。药箱是母亲当年的旧物,上面刻着“林氏医女”西个字,里面装着银针、草药,还有母亲的银簪。
“三小姐,”小红说,“今天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婉婷笑了:“小红,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小红,“这是治你母亲的病的,你明天给她送过去。”
小红接过药膏,眼泪掉下来:“三小姐,谢谢你……”
苏婉婷摸着她的头:“别哭了,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这时,玉牌开始发烫,上面的条形码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惠民堂的暗卫己经准备好了,明天找林叔。”
苏婉婷摸了摸玉牌,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着“林叔是医馆暗卫的首领”,心里充满了期待。她对小红说:“明天,我们去西街找林叔,开医馆。”
小红点头:“三小姐,我跟着你。”
深夜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房间,苏婉婷躺在床上,摸着怀里的玉牌。她想起白天的事情,想起李氏的恶毒,想起小红的委屈,想起老夫人的支持,心里充满了坚定。她知道,明天,她要去西街找林叔,开始她的医馆之旅。她要让李氏知道,庶女也能有自己的天地,也能做个好医女。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母亲的话:“婉婷,等你长大了,要开一家医馆,叫‘惠民堂’,无因施药,救更多的人。”她摸着怀里的银簪,对自己说:“娘,我要开‘惠民堂’了,你会为我骄傲吗?”
苏婉婷翻了个身,看见桌上的《林氏医经》,突然发现医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是母亲写的,上面写着:“婉婷,要是你遇到困难,就找林叔,他会帮你。”纸条下面压着一枚青铜令牌,刻着“林氏医卫”西个字。她拿起令牌,想起母亲的话:“这枚令牌是医馆暗卫的象征,你要好好保管。”她把令牌放进怀里,对自己说:“明天,我要去西街找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