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出租车在霓虹灯下穿行。姜素月透过后窗，看见那辆摩托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道黑色的影子。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师傅，能开快点吗？”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小姑娘，这己经超速了。”
姜素月咬住下唇，不再说话。她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给任何人发消息。成澈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别用手机，监控。
车子拐进青湖公寓的辅路，摩托车突然加速，一个漂亮的甩尾横在了出租车前。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姜素月差点撞上前座。
“神经病啊！”司机摇下车窗大骂。
摩托车骑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蒋全。
姜素月瞪大眼睛，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火：“蒋全！你吓死我了！”
蒋全咧嘴一笑，露出一颗标志性的虎牙：“大小姐，你这警惕性不行啊。”
蒋全，姜素月的发小，考上了警校，现在是实习警察，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头发比高中时短了许多，但眼神里的那股痞气一点没变。
高中时他是班里最闹腾的一个，仗着父亲是校长，没少惹事，唯独在姜素月和林小满面前收敛几分。
姜素月付了车钱，跳下车一把揪住蒋全的衣领：“你跟踪我？”
蒋全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天地良心，我是来救你的好吧？”他压低声音，“赵志雄的人在你家楼下蹲着呢，要不是我提前给你发消息，你现在己经被‘请’去喝茶了。”
姜素月松开手，皱眉：“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蒋全翻了个白眼，推着摩托车往地下车库走，“你以为成澈一个人在查这事？警局里没内应他早凉了。”
姜素月跟上他：“所以……你一首在帮他？”
蒋全没回答，只是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递给她看。屏幕上是一条短信记录，收件人是成澈：「人接到了，安全。」
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
姜素月怔住：“你们一首有联系？”
蒋全收起手机，语气难得正经：“素月，这事比你想象的复杂。
成澈他爸不是普通赌博进去的，他手里有赵志雄的犯罪证据，但现在证据不全，赵志雄的人一首在盯着成澈和他妈。”
“所以成澈才那么警惕……”姜素月喃喃道。
蒋全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丢给她：“银色大众，尾号17，成澈给你准备的。这几天别回家，也别联系熟人，手机卡拔了，用这个。”
他又递过来一部老式按键手机，“我的备用机，没登记过，安全。”
姜素月接过手机，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林小满知道吗？”
蒋全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耳根微微发红：“关她什么事？我俩早掰了。”
姜素月眯起眼睛：“哦？那你耳朵红什么？”
蒋全恼羞成怒：“风吹的！”
姜素月懒得戳穿他，高中时蒋全和林小满分分合合八百回，每次都说“这次真完了”，结果没过几天又凑一块儿吵架。
她低头摆弄那部老式手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蒋全，警局怎么会让成澈参与调查？他不是警察吧？”
蒋全推着摩托车拐进地下车库，声音压低：“破格批准的。他爸留下的线索只有成澈能看懂，而且……”
他顿了顿，“赵志雄背后的人势力很大，警局内部也不干净，成澈是‘外人’，反而更安全。”
车库灯光昏暗，银色大众静静停在不远处。蒋全走过去，弯腰从左前轮内侧摸出一把钥匙，丢给姜素月。
“车是干净的，没登记在任何人名下，油满的，后备箱有现金和换洗衣物。”他顿了顿，“成澈让我转告你，别插手，等三天后把东西交给张队就行。”
姜素月攥紧钥匙，冷笑：“你觉得我会听？”
蒋全叹气：“就知道劝不住你。”他从摩托车后座解下一个背包，“给，你要的资料。”
姜素月一愣：“什么资料？”
“赵志雄的。”蒋全拉开背包拉链，露出一叠文件，“你不是想查吗？这些是能公开的部分，剩下的……”他犹豫了一下，“成澈不让我告诉你。”
姜素月接过背包，沉甸甸的。她抬头看向蒋全：“你就不怕我乱来？”
蒋全耸耸肩：“怕啊，但比起让你一无所知地撞枪口，不如给你点方向。”他忽然正色，“素月，答应我，别单独行动。赵志雄不是普通混混，他手上沾过血的。”
姜素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蒋全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高中时那样：“行了，去吧。有事用那部手机联系我，别用自己的。”
姜素月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蒋全哈哈大笑，戴上头盔，长腿一上摩托车：“走了，你自己小心。”
引擎轰鸣，摩托车冲上坡道，消失在夜色中。姜素月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和背包，深吸一口气，走向那辆银色大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