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融合后的器物高举过头顶,光芒所到之处,部分村民痛苦地抱头挣扎,符咒从他们额头上脱落,化作灰烬。当我终于冲出包围时,血塘的水面己经沸腾,恶兽的头颅缓缓升起。那是颗布满尖刺的巨型球体,无数张人脸镶嵌在皮肉间,每一张都在发出绝望的哀嚎。素白长袍人不知何时爬上恶兽的头顶,他癫狂地大笑:“献祭开始!”
哑巴樵夫突然拽住我的衣角,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破的铜镜,镜面映出血塘深处的景象 —— 那里竟沉睡着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女子。道士见状脸色大变:“不好!你是初代祭师血脉中注定的祭品,他们要借你的血彻底唤醒恶兽!” 此时,铜镜边缘渗出黑色水渍,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流向血塘方向,所过之处,泥土竟开始长出猩红的蘑菇。
“以初代祭师之名,终止契约!” 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器物上。阴阳盏与玉佩爆发出璀璨光芒,形成光柱首冲云霄。就在光芒包裹住我的刹那,一阵天旋地转,我竟坠入一片混沌之中。西周漂浮着破碎的记忆残片,有的是山阴村曾经的祥和,有的是被献祭村民的惨状。
“你终于来了。” 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前方雾气散开,沉睡女子缓步走来。她身着素白长裙,面容与我如出一辙,只是眼中满是历经沧桑的疲惫。“我是你的先祖,也是初代祭师用来镇压恶兽的容器。三百年前,我们与恶兽的契约早己变质,它吞噬的魂魄越多,就越强大。”
她伸手触碰我的额头,一幅幅画面涌入脑海:初代祭师发现恶兽的阴谋后,将部分力量注入血脉后人,等待合适时机彻底终结诅咒。而我,正是被选中的关键。“但要想成功,你不仅要对抗恶兽,还要小心身边藏着的叛徒??”
话音未落,西周的混沌开始剧烈震动,素白长袍人的笑声传来:“血脉共鸣的戏码,真是感人!” 女子急忙将一缕光芒注入我体内:“记住,相信自己的判断!” 下一秒,我被强行拽回现实,恶兽的怒吼震耳欲聋,而道士正举着桃木剑,眼神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朝着我步步逼近??
道士桃木剑上泛起的红光如毒蛇吐信,与素白长袍人癫狂的笑声交织成网,将我困在中央。恶兽的尖刺穿透云层,挟着腥风暴雨般的威压砸向地面,震得我脚步踉跄。千钧一发之际,哑巴樵夫突然扑过来,用柴刀抵住道士的剑刃,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就凭你们?” 道士甩动袖口,露出那道血塘形状的疤痕,此刻疤痕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初代祭师当年就该知道,与恶兽的契约根本无法终止!” 他手腕翻转,符纸化作锁链缠住樵夫,“倒是你这个守墓人,藏得够深 —— 可惜,血塘的祭品必须是纯血后裔!”
樵夫被锁链勒得青筋暴起,却固执地伸手比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我突然想起柴刀上的铜钱,颤抖着摸向怀中那半块铜镜。镜面渗出的黑渍突然沸腾,映出更骇人的画面:道士的身后,竟浮现出素白长袍人一模一样的虚影!
“小心!” 沉眠女子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响。道士的桃木剑己经刺穿樵夫的肩膀,猩红的血溅在我的脸上。就在这时,樵夫颈间的红绳断裂,一枚玉佩坠落在地 —— 那玉佩的纹路,与我手中阴阳盏和融合的玉佩完美契合!
素白长袍人从恶兽头顶俯冲而下,他脖颈处的肉瘤爆开,无数噬魂虫朝着我涌来。我将三块玉佩叠在一起,器物迸发的光芒中,沉眠女子的虚影浮现。她伸手触碰恶兽,被尖刺贯穿的手掌下,三百年前的契约符文重新亮起:“以先祖之魂为引,以血脉为祭,破!”
血塘突然倒灌上天,恶兽发出垂死的哀嚎。道士见状脸色骤变,撕下伪装,露出与素白长袍人相同的鳞片脸:“就算毁掉恶兽,你们也逃不过血塘的反噬!” 他将符咒撒向天空,云层中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 比恶兽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云层炸裂的瞬间,无数漆黑锁链倾泻而下,每一根锁链上都缠绕着扭曲的人脸。道士仰头狂笑,鳞片覆盖的脸上凸起第三只眼睛,瞳孔里流转着暗紫色的幽光:“这才是血塘真正的主人 —— 当年初代祭师用全村人的命,也只换来三百年的安宁!”
沉眠女子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她将手按在我眉心:“快!用玉佩激活阴阳盏的镇压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