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微猛拍白羡之的背，白羡之“呕”了一声，吐出一些泥沙。
于少微眼见有戏，“啪啪”左右扇了白羡之几个嘴巴。
白羡之抽搐挣扎了一下，赶紧挥手示意她停下，“停停停，再来一巴掌我就横死在这了，你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于少微讪讪住手，“怎么会呢？我是想问现在怎么走呢？”
白羡之挣扎着站起来，略一掐诀，阴风阵阵，哭嚎声重起，就像之前隔空取物一样，诡异的赤色魔纹在侧脸逐渐显出——然后，他“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倒下了。
于少微：！
于少微赶紧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摸了一下白羡之的鼻息。
“……很不幸，我还活着。”白羡之抬了抬眼皮。
于少微拍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白羡之略带谴责地看了一眼于少微。
于少微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你刚刚不是，嗖嗖嗖，就取出东西了嘛，现在怎么……”
“可能摔到了筋骨吧，经脉不通，自然无法运转神通。”白羡之淡淡道。
“和这还有关系，这不都是唯心的事吗？”于少微大惊。
白羡之摊手：“精神活动，也得靠物质手段。”
于少微：……
好有道理！
于少微往地上一坐：“完啦，那咱俩就在这等死？等多少年后，看有没有有缘妖发现这有两只狐狸干尸。”
白羡之接着说：“……加起来一共十条尾巴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白羡之咳了一阵，然后从身下拽出尖刀来。
于少微：！
于少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拇指和食指拽过刀尖。
白羡之一时不妨，刀把脱手。
还粘着血迹的尖刀在空中划过一个血腥的弯月，便到了于少微手中。
白羡之低头，看向抵在自己脖颈的刀尖。
白羡之：“……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于少微冷笑：“咱俩可都是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白羡之抬头看着于少微，睫羽微颤，眼波浮起薄雾，满满地都是控诉。
于少微：……
不得不承认，在做狐狸上，眼前这只公的比她擅长。
白羡之：“你也看到了，此乃山腹，没有其他出口，你就算拿这刀，将我砍死在这儿，你也出不去。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魔胎，才有一线生机。”
于少微表示狐疑怀疑十分怀疑：“找到魔胎就能出去？”
白羡之表示一定肯定十分确定：“千真万确。”
于少微将刀逼近了几分，道：“这么天打雷劈的玩意……你们饲养祂，是为什么呢，活够了想试试雷劈的滋味？”
于少微万分不解，自己粉了这么多年的邻家哥哥，怎么突然成了个老封建？
白羡之浑然未觉于少微的心理活动，没有首接回答问题，却用一种大哥哥包容小朋友无理取闹的无奈眼神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没有首接回复，而是说：
“你是狐妖，本质也就是一只狐狸，可你长这么大，你见过活着的鸡吗？你吃过新鲜的鸡肉吗？
妖的数量远少于人类，可你住在哪？你有你的房间吗？一个不到80平的窝你们狐狸8口住着憋屈吗？”
于少微愣了，仔细想想，好像还是真的，心更痛了，首接打断他：“首接点，不用对我狐生攻击，你要说什么？”
“万法寂灭之前，纵然我们妖族数量稀少，但我们只要化形便掌控灵力，而人族中能掌控灵力的人并不多，又有凶魔作为两者共同的大敌，反倒人妖两族还能其乐融融。”
白羡之叹了口气：“可人类却偷偷地开始搞工业，搞科技。”
于少微说：“这不是好事嘛，说实在的，人类的有些技术还是很有用的，起码咱们不用在洞里钻了不是？”
白羡之摇摇头：“可就是他们的工业革命之后，世间从此万法寂灭！”
于少微愣了一下：“这两者之间有因果联系嘛，不是说灵气魔气是突然消失的吗？”
“哼，人类的洗脑包罢了。”白羡之喃喃道：
“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东西，他们能掌控灵气的修道者太少了，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感应天地灵气，更无法将其转化为法力，因此在人妖斗争中总是处于下风。
“于是，有些人开始偷偷搞“机械飞升”的路子。
“刚开始还效果不显，不过是用些器物搞些拙劣把戏，弄些机械造物。谁成想，竟然让他们就这么搞成了！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大家本可以和睦相处，但从他们所谓的工业革命开始，天地间的灵气便开始浑浊——那些机械造物排放的“浊气”比例极剧增加。”
于少微说，“这是二氧化碳吧。”
白羡之恨恨看了她一眼：“这是人类的说法，灌输给了我们。”
于少微识趣的闭嘴。
“这种浊气会影响施法的精度，但在一开始，很少有妖注意到这一点。
“等到最后，一切都己经迟了。
“地脉中的灵力循环逐渐紊乱，而高空之上，保护万物生灵的臭氧屏障开始出现巨大的空洞——天地间的灵气与魔气就像漏气的皮球，不可逆转地逸散。
“从此，维系修行的根本断绝，我们失去了与天地沟通的能力，万法寂灭！”
或许是因为愤怒，白羡之脸上甚至浮现出雪白毛发，炸起来，有点像一颗雪白的毛桃。
于少微有一些不解：“可是你刚刚，不是还，嗖嗖一下，用了什么招数嘛，如果万法己经彻底消失，你又是怎么施展出来的呢？”
白羡之解释说：“灵气蕴含于高空之上的云雾，沐浴日月精华而生，魔气本就源自地脉深处，所以灵气比魔气溢散得快的多。
“浊气侵蚀天穹，臭氧破碎，灵气便如晨露遇烈日，迅速蒸发殆尽。
“而魔气却因其沉重的特性，反而在地底深处沉淀、凝结，那只魔胎便是万法寂灭之后遗留的宝物。
“这里远离钢铁丛林，空气质量比城市好的多，浊气的影响也要小很多。汲取地脉中淤积的魔气，还是可以使用一定的秘法施展魔道。”
于少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白羡之继续说：“人类才是让灵气溃散、天地失衡，最终导致万法寂灭的罪魁祸首。
可如今，他们却摇身一变，成了救世主。
在万法寂灭之后，他们宣称，唯有他们的技术才能带领人类和妖族走向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