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春绿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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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暑·伏茶·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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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叙春绿涌
作者:
绿蔷薇之恋
本章字数:
4626
更新时间:
2025-07-10

慕子云浑身是血地被抬入白府西跨院时,胸前插着的雪月花短刀己没至刀柄,刀柄上缠着的枫叶纹布条,与雪月花昨夜遗落的帕子同出一源。白玉润攥着那半片绣"明"字的帕角,指尖触到帕子内侧用东洋针法绣的樱花,心口突突首跳——这帕子的纹样,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旧荷包相似。

"小姐,慕公子只剩一口气了..."侍女绿萝红着眼眶掀起帐帘,白玉润瞥见床上人苍白如纸的脸,喉间一紧。按规矩,未婚女子原不该守在男子病榻前,可她顾不得了,转手将帕子塞进妆奁深处,接过药碗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慕子云成对的茶花纹银镯——那是春日里慕子云外出时托亲信茶商带回来给白玉润的定情物,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换药时,一封浸血的信笺自慕子云贴身里衣滑落。白玉润展开时,手剧烈发抖:"云儿亲启:吾弟明远遭奸人构陷,茶阵血契恐为祸根,望你携锁钥赴京...父字。"落款日期竟是父亲过世前三月,而信中"父"字,分明是自己父亲的笔迹。

"他...竟是父亲的养子?"白玉润踉跄着扶住桌案。(其实慕子云也不算白景行的养子,原来慕子云本姓沈,父亲沈玺羽,精通茶艺,擅长制茶,白明远对沈玺羽极为欣赏并信任……让他与白景行结拜为异姓兄弟,二人感情深厚,沈玺羽曾留洋到东洋,南洋等多地考究异邦茶道,尤其对东洋茶颇有心得;慕子云母亲慕氏也算小家碧玉,家里经营玉器制作,与白家素有往来之,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沈玺羽,经祖父白明远撮合与慕玺羽结为夫妻,后便有了慕子云,沈玺羽与白景行同在白家茶堂担任茶道师,沈玺羽亡故后,慕子云母亲为避开纷乱才让慕子云随了母亲姓慕——:白府上下至白景行这一代皆知的事,这是后话)白玉润不曾想祖父临终前竟将锁钥交托给了慕子云。怪不得早前清明上坟时,慕子云曾在祖父墓前长跪不起,那时她只当是晚辈尽孝,如今方知其中深意。

大暑时节,蝉蜕满阶。更鼓声敲过三更,白周氏由侍女搀扶着进来,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轻晃:"润儿,去把你父亲的茶箱取来。"箱底暗格打开时,露出半卷《筹海图编》,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汇银凭证,落款为"白明远",金额竟与户部查到的巨银分毫不差。

"这些银子...是送去宁波卫的。"白周氏按住女儿手背,声音发颤,"你祖父和你父亲暗中资助抗倭义士购粮买药,唯恐连累家人,才用了东洋商号的名头..."她取出另一份文牒,上面盖着浙江巡抚的密印,"三年前,你父亲便察觉茶政司有人私通倭商,那血契茶阵...怕是专为构陷你祖父和你父亲设的局。"

窗外忽有暴雨倾盆,打在湘妃竹帘上沙沙作响。白玉润望着帐中昏迷的慕子云,想起他曾说"茶者,察也",原来他早己知晓祖父和父亲的遗志,才会不顾男女大防,屡屡借茶会传递消息。可那纸婚书...她攥紧凭证边缘,忽闻院外传来犬吠,护院提着灯笼跑过:"有黑影翻墙!"

她冲至廊下时,只见雪月花的身影闪过角门,怀中抱着的正是昨夜失窃的漆盒。那盒子在父亲书房藏了十年,她曾偷看过一次,里面装的是晒干的茶梗与碎银——此刻却在闪电照映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晕。

"站住!"白玉润拾起地上的竹竿欲追,却被何明修的随从拦住。那随从摘下斗笠,露出额角的刀疤:"白小姐还是关心关心慕公子吧,他身上的刀伤...像是东洋忍术所为。"

惊雷炸响时,慕子云忽然在帐中穿出断断续续的呓语:"血契...在茶树王根下..."白玉润转身欲问,却见他掌心翻开,赫然印着片茶渍,形状竟与茶政司暗门后的血契残片吻合。

五更天,何明修的官轿停在白府门前。他抚着腰间新换的玉带銙,目光扫过白玉润攥着的汇银凭证:"白小姐倒是机敏,不过这《筹海图编》...怕是假的吧?"他掀开轿帘,里面赫然摆着从慕子云处搜出的婚书,"沈玺羽与慕李氏的婚书在前,白明远的印章在后,这叔侄之称...呵。"

白玉润只觉浑身冰凉。婚书上的日期确在她出生之前,可祖父的笔迹怎会有假?她忽然想起慕子云银镯内侧的"明远亲赠",那分明是祖父的字——难道当年祖父为了保护慕家血脉,故意伪造了婚书,让父亲认沈玺羽为兄?

"母亲,您当年...究竟销毁了什么?"她转身望向白周氏,却见母亲望着何明修的官轿,眼底闪过痛楚:"润儿,有些事...待茶树王开花时,自会清楚。"

暴雨渐歇,大暑的日头蒸起暑气。白玉润在父亲书房的茶灶里发现半块焦黑的茶饼,掰开时掉出片纸条,上面写着"雪月花=明修"。她忽然想起雪月花遗落的帕子上的"明"字,或许并非指祖父,而是...何明修的"明"?

酉时三刻,户部官员再次登门,这次带来的不是账本,而是具盖着草席的尸体。掀开时,白玉润险些晕厥——那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茶商老陈,咽喉被割开,手中攥着半枚铜钱,钱眼里卡着片东洋茶叶。

"白小姐,这铜钱..."官员递来个油纸包,里面是从慕子云身上搜出的另半枚,"可是令尊当年给心腹的信物?"

铜钱合拢的刹那,白玉润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老陈曾说过,父亲用"茶银"购买倭寇动向,可这半枚铜钱...分明是父亲当年给义庄伙计的信物,用于收敛抗倭英烈遗体。

慕子云在昏迷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喉间溢出模糊的字音:"...茶树王...血契换茶种..."白玉润望着他腕间未愈的刀伤,忽觉他小臂的疤痕形状有些眼熟——那不是茶釜烫伤,分明是剑伤!

更夫敲过亥时,白周氏房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白玉润冲进去时,见母亲跌在地上,碎瓷片旁躺着个锦盒,里面是半支东洋金步摇,步摇顶端的珍珠上,刻着极小的"雪"字。

"这是...你父亲捡来的..."白周氏浑身发抖,"那年他从海上救回个女子,那女子重伤而亡,只留下这支步摇..."

窗外传来夜枭长鸣,白玉润盯着那珍珠,忽觉与雪月花耳坠上的坠子一模一样。难道雪月花竟是当年那个女子的亲人?她为何要执着于血契茶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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