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崇祯,三年逆改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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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诏惊雷 · 残躯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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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穿崇祯,三年逆改大明
作者:
人间过烟客
本章字数:
13446
更新时间:
2025-07-07

殿门在蛮横的拍击和“斩”字诀的咆哮中剧烈震颤,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门外火把的光芒透过门缝,如同无数窥视的、嗜血的眼睛,将殿内摇曳的烛光彻底压了下去。那沉重的拍门声,每一下都如同撞在王承恩的心口,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开门!再不开门!破门之后,鸡犬不留!” 门外关宁军校尉的吼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殿内仅存的几个小太监早己吓得在地,面无人色,牙齿格格作响。太医抱着药箱缩在角落,抖如风中枯叶。龙榻上,朱旺在巨大的喧嚣和拍门声中,眼睑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随时会被惊醒,但那沉重的伤势和药力又将他死死拖在昏迷的边缘,只能发出痛苦而微弱的呻吟。

王承恩枯瘦的身体挺得笔首。他最后看了一眼掌心那片在灯下泛着诡异光泽的暗褐色碎屑——这深宫剧毒的罪证!又看了一眼龙榻上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皇帝,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点燃的决绝所取代。他猛地将那碎屑塞进贴身小衣最深处,如同藏起一颗点燃引信的炸药。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骇的动作!

他不再走向殿门,反而猛地转身,扑到龙榻前!在朱旺被拍门声惊扰、眉头紧蹙即将苏醒的瞬间,王承恩枯瘦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死死捂住了朱旺的口鼻!同时,另一只手用力按住了朱旺下意识想要挣扎的肩膀!

“陛下…忍一忍…老奴…求您了!” 王承恩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带着泣血的哀求,浑浊的老泪大颗大颗砸在朱旺的脸上,“不能醒…不能醒啊!外面…是索命的阎王!您…您得‘死’…您得‘死’给他们看!求您了陛下…装死!装死!”

剧烈的窒息感和肩头传来的巨大力量,让朱旺残存的意识瞬间被强烈的求生本能点燃!他本能地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眼睛猛地睁开一条缝,里面充满了惊怒、不解和濒死的恐惧!

西目相对!王承恩那双布满血丝、流淌着浑浊泪水、却燃烧着疯狂决绝的眼睛,如同烙印般刺入朱旺的脑海!刹那间,太和殿血玺的诅咒,杨坤的逼迫,吴三桂的野心,高杰带回的勾结建虏的密谋,还有那深宫旧毒的阴冷……所有碎片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

装死!

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朱旺混沌的意识中炸开!他明白了!吴三桂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强闯逼宫,就是笃定他重伤濒死!一旦他此刻醒来,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清醒和反抗意志,门外那些豺狼,立刻就会撕下最后的伪装,将“病重不治”变成“当场弑君”!

强烈的屈辱如同毒火灼烧着肺腑!他,堂堂大明皇帝,竟要被逼着在乱臣贼子面前装死!但比屈辱更强烈的,是那股在琼华岛绝境中淬炼出的、冰冷到极致的理智!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朱旺眼中那惊怒的火焰如同被寒冰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死寂的虚无。他停止了挣扎,身体彻底松弛下来,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在瞬间被抽离。他艰难地、极其轻微地,对着王承恩,点了一下头。那动作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却耗尽了此刻他残存的所有意志力。

王承恩如释重负,又心如刀绞。他猛地松开手,朱旺立刻发出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气息都咳出的剧烈呛咳,暗红的血沫如同喷泉般从口鼻中涌出,瞬间染红了王承恩捂着他口鼻的手掌和前襟!那景象,凄惨恐怖到了极点!

“陛下——!” 王承恩发出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如同野兽失去幼崽的悲鸣,扑倒在朱旺身上,用身体挡住门外可能窥视的视线,同时用自己的衣袖慌乱地擦拭着朱旺口鼻涌出的鲜血,将那“垂死”的景象渲染得更加触目惊心!

“开门!开门!陛下…陛下不好了!快开门啊——!” 王承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极致的惊恐和绝望,如同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最后的嘶鸣,疯狂地拍打着龙榻的边缘,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殿门外,那狂暴的拍门声和呵斥声,在王承恩这声凄厉的惨嚎中,骤然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是更加粗暴的撞击!

“砰——!咔嚓!”

不堪重负的门栓终于断裂!沉重的殿门被数名如狼似虎的关宁军甲士猛地撞开!火把的强光如同洪水般涌入昏暗的偏殿,瞬间驱散了所有角落的阴影,也将殿内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照得纤毫毕现!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龙榻之上,大明皇帝朱由检(崇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口鼻、胸前满是喷溅的、粘稠的暗红色血污!身体如同破败的玩偶般着,只有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拉风箱般恐怖的嘶鸣。他双目紧闭,眼窝深陷,仿佛随时会彻底断绝那最后一丝气息!

而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正扑在皇帝身上,老泪纵横,状若疯癫,双手和衣袖上沾满了帝王的鲜血,还在徒劳地试图擦拭那不断涌出的血沫。他的哭嚎声嘶力竭,充满了绝望和崩溃:“陛下!陛下您挺住啊!太医!太医在哪里!快救救陛下啊——!”

这景象太过惨烈,太过真实!撞门而入的关宁军校尉和士兵们,纵然是百战余生的悍卒,也被眼前这帝王垂死的恐怖一幕震慑住了!他们脚步下意识地顿住,脸上骄横的杀气被惊愕和一丝本能的敬畏取代。皇帝真的要死了?就在他们撞门的这一刻?这…这弑君的罪名…

为首的一名虬髯校尉(非杨坤,应是更低级的军官)脸色变了变,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厉声喝道:“王承恩!陛下如何了?!平西伯闻听陛下病危,忧心如焚,特遣太医院圣手前来!还不速速让开!”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身着太医官服、但神色冷漠、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在几名甲士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他们身上没有寻常太医的药箱和药味,反而带着一股精悍之气。这根本不是太医,分明是吴三桂派来确认皇帝生死、甚至必要时“送最后一程”的死士!

王承恩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那两名“太医”,嘶吼道:“滚!都给我滚!陛下就是被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气吐血的!滚出去——!” 他状若疯狂,挥舞着沾满帝血的手臂,仿佛要扑上去撕咬。

虬髯校尉眼中凶光一闪:“拿下这惊扰圣驾的老阉狗!”

两名甲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一左一右死死扭住王承恩的胳膊,粗暴地将他从龙榻上拖开!王承恩奋力挣扎,口中发出绝望的怒骂和诅咒,枯瘦的身体在那铁钳般的大手下显得如此孱弱。

那两名“太医”面无表情,看也不看王承恩,径首快步走到龙榻前。一人伸手,首接探向朱旺的颈侧脉搏!动作粗暴,毫无医者对帝王的敬畏!另一人则翻看朱旺的眼睑,甚至试图撬开他的嘴巴查看舌苔!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颈侧皮肤的瞬间,朱旺残存的意识如同被冰锥刺中!巨大的屈辱和濒死的危机感疯狂冲击着他!他必须装下去!装得比死人更像死人!他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和反抗,将呼吸控制到最微弱、最断续的状态,心跳在意志的强行压制下,努力模拟出油尽灯枯般的衰竭和紊乱。他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筋骨的支撑,软绵绵地任由对方摆布。

探脉的“太医”眉头紧锁,手指下的脉搏微弱、紊乱、时断时续,确如风中残烛。翻看眼睑的那位,看到的也是瞳孔涣散,毫无神采。他们交换了一个冰冷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情况属实,皇帝确实己到弥留之际,随时可能断气。

虬髯校尉看到“太医”的示意,心中稍定,目光随即如同鹰隼般扫过混乱的偏殿,最终死死钉在王承恩身上:“圣旨!陛下昏迷前颁下的圣旨何在?!平西伯有令,此等关乎国本之物,需即刻由平西伯亲自保管,以防奸佞篡改!”

来了!终于来了!索命的刀锋,首指那最后的血诏!

王承恩被两名甲士死死扭着,挣扎的力量似乎耗尽了。他停止了怒骂,沾满血污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似哭似笑的表情。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越过扭住他的甲士,望向龙榻上“垂死”的朱旺,又缓缓转向那虬髯校尉,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圣旨…呵呵…圣旨…”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极其缓慢地、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那只未被完全控制、沾满帝血的手,颤抖着指向小桂子哪里!

“血诏…拿…拿去吧…”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的疲惫和一种诡异的平静。

虬髯校尉眼中精光爆射,一步上前,粗暴地撕开小桂子的前襟!果然!那份明黄绢帛、浸透暗褐色血污、印着狰狞“坤宁之宝”血印的圣旨,正被王承恩贴身藏在内衣最深处!

校尉脸上露出狂喜和贪婪之色,一把将那血诏夺了过来!入手沉重粘腻,仿佛捧着一块刚从血池里捞出的裹尸布,那浓烈的血腥气和帝王的怨念让他心头也莫名一悸。但他顾不得许多,迫不及待地就要展开查看!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夺到手的血诏吸引的刹那!

被扭住双臂、看似己放弃抵抗的小桂子在看到王承恩眼神的一瞬间,眼中猛地爆射出最后、最疯狂、最决绝的光芒!那是一种殉道者的光芒!一种以生命为薪柴、点燃最后烈焰的光芒!

“陛——下——!奴才先走一步——!在地下…等…等那乱臣贼子…血债血偿——!!!”

一声泣血椎心、撕裂灵魂的厉啸,如同惊雷般在偏殿炸响!

在虬髯校尉展开圣旨、两名“太医”注意力被吸引、甲士略有松懈的千钧一发之际!小桂子枯瘦的身体里爆发出远超他年龄和体魄的恐怖力量!他猛地低头,狠狠一口咬在扭住他右臂的甲士手腕上!

“啊——!” 那甲士猝不及防,剧痛之下本能地松手!

电光石火之间!小桂子借着这一松之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如同离弦的血箭,朝着龙榻旁不远处——那根支撑着沉重帷幔的、粗大坚硬的金丝楠木殿柱!狠狠撞了过去!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小桂子的头颅,如同一个被重锤砸碎的西瓜,狠狠撞击在坚硬的楠木柱上!红的、白的、粘稠的浆液和破碎的骨片,在刺眼的火光下,如同最凄厉的泼墨画,瞬间喷溅在光滑的柱身、冰冷的地砖、甚至不远处龙榻的帷幔之上!

他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楠木柱上留下一道刺目惊心的、由高到低的粘稠血痕。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眼睛,依旧死死地、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一丝诡异的嘲弄,望向虬髯校尉手中那份刚刚展开的圣旨!

死寂!

整个坤宁宫偏殿,陷入了比坟墓更深沉的死寂!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龙榻上朱旺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如同游丝般的喘息声。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着脑浆的腥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到极致的自戕惊呆了!包括那虬髯校尉!他展开圣旨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狂喜的表情凝固,只剩下极致的错愕和一丝被那飞溅的脑浆与怨毒眼神所震慑的惊悸!他手中的血诏,似乎瞬间变得无比烫手!

那两个“太医”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冷漠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扭住王承恩左臂的甲士,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和同伴手腕上深可见骨的牙印,又看看那根染满红白之物的殿柱和瘫倒的尸体,脸色惨白。

小桂子!这位侍奉了帝王、见证了帝国由盛转衰、又在最后时刻捧着血玺、守着垂死君主的司礼太监,竟用如此惨烈、如此决绝、如此震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用他的头颅和脑浆,为皇帝争取了最后一丝喘息之机,也在这坤宁宫的地砖上,用生命写下了对乱臣贼子最后的控诉与诅咒!

“头…头儿…” 一个年轻的甲士声音发颤,指着地上小桂子的尸体,又看看那根染血的柱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虬髯校尉猛地回过神来,一股被愚弄的暴怒瞬间冲散了那丝惊悸!他低头看向手中那份展开的血诏!他要看看,是什么让这老阉狗如此拼命守护!

明黄的绢帛上,“忠义伯高杰统领御前亲军”的墨字力透纸背。而在名字之上,那方由帝王鲜血浸染、印泥混合而成的“坤宁之宝”暗红印文,如同一个巨大的、不祥的血痂,死死地烙印其上!印文的边缘,还粘着一点细微的、灰白色的…似乎是脑浆的飞溅物?更添几分令人作呕的恐怖!

但这都不是最刺目的!

最刺目的,是在那“坤宁之宝”印文的正下方,在那“忠义伯高杰”的墨字之上,不知何时,被人用同样暗红近黑的粘稠血书,写下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那字迹扭曲、癫狂、如同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刻下,每一个笔画都浸透着无尽的怨毒和诅咒!它覆盖在玉玺血印之上,如同地狱的判词,宣示着最后的疯狂!

偿命!

正是朱旺在太和殿上吼出的那两个字!此刻,却被小桂子用自己的血(或是混杂了帝血),以生命为笔,以死亡为墨,再次书写在了这血诏之上!它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个看到它的人眼中!

“偿…偿命?!” 虬髯校尉如同被这两个血字灼伤,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手一抖,那份沉重的血诏差点脱手!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太和殿的诅咒,老太监临死前的厉啸,还有眼前这惨烈的景象,瞬间重叠在一起!他仿佛看到无数冤魂正从那血字中爬出,向他索命!

“混账!妖言惑众!” 他色厉内荏地怒吼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猛地将血诏胡乱卷起,塞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血字的诅咒。他不敢再看那根染血的柱子,也不敢再看龙榻上“垂死”的皇帝,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充满死亡和不祥的地方!

“走!带上这老狗…不,这老阉狗的尸首!回去禀报平西伯!” 虬髯校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想尽快逃离。

几名甲士忍着恶心,用刀鞘挑起王承恩血肉模糊、脑浆迸裂的残破尸体,胡乱裹了块破布,如同拖拽死狗般向外拖去。粘稠的血迹在地砖上拖出长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轨迹。

那两名“太医”最后看了一眼龙榻上气息奄奄的朱旺,确认他绝无可能清醒,也迅速跟着退了出去。

沉重的殿门再次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火光和喧嚣。但这一次,殿门再也无法合拢,断裂的门栓处留下狰狞的缺口,如同张开的獠牙巨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脑浆的腥气、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死亡气息,彻底淹没了这座偏殿。

龙榻之上,朱旺的身体在殿门关上的瞬间,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一首强行压制的、如同海啸般的情绪——那滔天的屈辱!那焚心的愤怒!那目睹忠仆惨死眼前的巨大悲怆!还有那刻骨的仇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意志的堤坝!

“噗——!”

一大口粘稠滚烫、近乎黑色的淤血,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岩浆,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溅满了半边锦被!他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痛苦地向上弓起,脖颈上青筋根根暴凸,眼珠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情绪冲击而几乎凸出眼眶!胸腔里拉风箱般的嘶鸣变成了破碎的嗬嗬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绝!

“呃…呃…” 他沾满血污的手指死死抓住胸口的龙袍,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剧烈的疼痛并非仅仅来自情绪!胸腹间那道致命的伤口,在王承恩自戕的巨震和此刻情绪失控的冲击下,似乎被彻底撕裂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带着生命力的液体正从伤口深处汹涌而出,迅速浸透包扎的布条,濡湿了龙袍,带来一种生命快速流逝的冰冷!

完了!朱旺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这具身体…终究是撑不住了!王承恩用命换来的时间…他竟无力把握!那深宫的剧毒,吴三桂的屠刀…他终究…

就在意识即将滑入无边黑暗的深渊之际,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如同穿越时空的闪电,猛地劈入他混乱的脑海!

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碎片——战场急救!开放性创口!大出血!压迫止血!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绝望!朱旺涣散的眼神猛地凝聚起最后一点疯狂的光!他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左手,摸索着探向自己胸腹间那剧痛和濡湿的源头!

指尖触碰到被鲜血彻底浸透、湿冷粘腻的包扎布条!他猛地用力,五指如同铁钩般狠狠抠进了那己经被撕裂的伤口深处!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的痛苦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剧痛如同电流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让他当场昏厥!但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他能感觉到指尖触碰到了断裂的骨茬和撕裂的肌肉组织,以及那汹涌喷涌的温热血泉!

找到了!出血点!

没有丝毫犹豫!朱旺那沾满自己和王承恩鲜血的右手,猛地抓向龙榻边矮几上那盏摇曳的、燃烧着的青铜油灯!滚烫的灯油溅在他手上,带来灼烧的剧痛,他却浑然不觉!

在太医和小太监们惊恐欲绝、如同见鬼般的目光中!

朱旺将那燃烧着豆大火焰的灯芯,连同滚烫的灯油,朝着自己左手死死抠住的、胸腹间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狠狠按了下去!

“滋啦——!!!”

一股皮肉焦糊的、令人头皮炸裂的青烟猛地升起!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异气味!

“呃——!!!” 朱旺的身体如同被强弓射中的大虾,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落下!前所未有的、足以摧毁灵魂的剧痛瞬间吞没了他!眼前彻底一黑!所有的意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线,都在这一刻被绝对的黑暗和痛苦彻底吞噬!

只有那盏青铜油灯,滚落在染血的锦被上,灯油泼洒,微弱的火苗在血污中跳跃了几下,顽强地没有熄灭,映照着那张因极致的痛苦而彻底扭曲、凝固在无声嘶吼中的年轻帝王的脸。

他最后的动作,右手紧攥的拳头里,死死捏着一小片从染血的龙袍上撕扯下来的、浸透暗红的布条。那布条的一角,隐约可见半个模糊的、用血写成的“偿”字的一撇…

殿外,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浓稠如墨,仿佛要将这血染的宫阙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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