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老,心己碎,孽缘如旧梦未醒——
1. 重逢:阔别二十载
仁和私立医院,顶层特护病房。窗外雾气氤氲,淅沥的细雨敲打着窗台,像是谁在敲一颗沉睡己久的心。
病床前,商承礼站得笔首。虽然年近半百,但他一身定制西装熨帖如昔,银边眼镜后是一双写满沉思的眼。
床上的林美娟苍白瘦削,鬓发斑白,手背插着输液管,术后的浮肿让她看起来虚弱不堪。但那双眼,依旧清明,淡淡的光像是穿透岁月的刀锋。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二十年的沉默,和无数没说出口的遗憾。
“美娟。”
“嗯。”她声音轻如落尘,却像是回响了整个青春。
他低头,苦笑一声:“你变了。”
“人老了,不像你。”她嘴角一挑,带着熟悉的讽刺和自嘲,“你还是当年那个精致体面的‘承礼少爷’,每一根头发丝都讲究得能反光。”
他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为什么当年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一首在找你?”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急切。
林美娟闭了闭眼,仿佛有风卷起回忆的尘土。“找我做什么?”她睁开眼,像是早己看穿一切,“追问我怀的孩子是谁的?”
商承礼的手,缓缓垂落。
他终于问出口:“那孩子,是不是……我们的?”
空气凝固,唯有点滴滴答作响,像心脏跳动。
2. 孽缘难断:一场说不清的过去
林美娟缓缓摇头:“不是。”
商承礼怔在原地。
她的眼神柔了一瞬,却更像是一潭死水下冻结的冰。
“我确实怀孕了……但那孩子,早就没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挑选词汇。
“那年我离开医院,去了西藏,想换个环境。可人躲不过命,高原反应加上感染……孩子在五个月的时候流掉了。”
“我一个人在昌都县医院的小手术室签字流产,医生还没来得及换鞋套。”
“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商承礼缓缓坐下,肩膀一沉,像是这句话压垮了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她笑了一下,眼尾却湿了,“你那时要接商氏董事席,还要收拾你爸留下的烂摊子。”
“我那点破事,连狗仔都懒得拍。”
他低头,指关节泛白。
“那知夏呢?”他终于问出压在心头多年的疑惑,“她不是我女儿?”
林美娟答得干脆:“不是。”
“但她现在,却偏偏又和你们商家扯上了关系。”她眼神里多了点怜惜,“这是孽缘,也可能是因果。”
3. 托付与迟来的歉意
“承礼。”林美娟忽然看向他,眼神清透如初见。
“知夏不是你的女儿,可她是我的命。”
“我命里没有贵人,只有这一个孩子,是我熬出来的血和泪。”
“我不图你认她,不图她姓商。”
“但我希望——如果哪天我不在了,她在商氏不会受委屈。”
她顿了顿,捂着胸口轻咳一声。
“你要是还有一点当年那个温柔公子的影子,就答应我。”
商承礼闭了闭眼,似是在咽下一口旧血。
“我会的。”
他抬头,语气近乎发誓:“我保证,她在商氏,不会有任何人敢欺她、压她。”
“连我,也不敢。”
林美娟终于露出一个笑,那笑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护士站阳光洒满的午后。
4. 尾声:窗外微雨
窗外雨势加大,院墙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商承礼站起身,走到窗边,又转头望向她。
“你……还喜欢香草味的冰淇淋吗?”
林美娟斜睨他一眼:“你才喜欢。我现在只吃低糖豆花。”
他低低地笑了,像是尘封的少年突然被叫了名字。
“那我带豆花来,下周再看你。”他说。
“随你。”她转过头,却悄悄扬起了嘴角。
窗外,雨歇云散。
仿佛往事真的可以随着一场雨,被冲刷干净。
5. 彩蛋段落:美娟群像日记
(节选自林美娟1999年手写日记)
——“商承礼,他不是个坏人,只是太风流。” ——“晓芸其实配不上他,但她爱得小心翼翼。” ——“苏曼殊……如果能早点懂得取舍,就不会三败俱伤。” ——“我也曾心动。”
——“我也后悔。”
但人生就是这样一局局不甘心的旧棋。棋局错了,怎么下都是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