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社畜の初日
周一，晴，忌上班。
林知夏站在商氏集团大厦前，仰头望着这座玻璃钢筋铸就的庞然大物，脖子差点扭断。阳光在镜面外墙上跳跃，整栋楼像被镀了层金，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楼……是给巨人住的吗？"她小声嘀咕，低头看了眼手机导航——没错，就是这里，她未来要当社畜的地方。
大厦前的广场上，西装革履的精英们行色匆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机关枪扫射。知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二手市场淘来的藏青色西装套装，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还有那个用了西年的帆布包，活脱脱一个误入华尔街的大学毕业生。
"访客登记。"保安大哥斜眼瞥她，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的帆布鞋上，眼神里明晃晃写着"这姑娘怕不是来送外卖的"。
知夏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商慧如给的那张烫金名片。保安的表情瞬间从"又一个想混进商氏的"变成了"卧槽这姑娘什么来头"，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大师。
"林小姐是吧？商董事长特别交代过。"保安立刻换上恭敬语气，双手递还名片，"电梯在您左手边，需要我带您上去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知夏连忙摆手，心里暗叹：很好，看来老太太的名片比支付宝扫码还好使。
走进大堂，冷气扑面而来，冻得她一哆嗦。地面大理石亮得能照出她惊恐的表情，头顶的水晶吊灯大得能砸死一头牛。前台小姐妆容精致得像杂志封面，正在用三种语言接电话。
知夏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口袋里那张名片重若千钧。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来这种地方？就为了那点工资？可一想到医院账单上那一串零，和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她又挺首了腰板。
电梯门开的那一刻，知夏还在研究怎么刷工卡——这玩意儿比她大学食堂饭卡高级多了，居然要指纹识别。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借过。"
2. 霸总の纸雪崩
知夏回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里——那瞳孔像被暴雨洗过的钨钢，冷冽里泛着金属光泽，在顶灯照射下竟显出几分妖异的浅银。
"草（一种植物），这男人是AI建模出来的吗？"她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如同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作品，多一分则硬朗过度，少一分则失了气势。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的禁欲系穿法，将脖颈线条束成一道禁区的边界，偏偏喉结在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弧度，让人想起天鹅垂首时弯曲的颈。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5175在灯光下闪着"我很贵"的冷光，表盘月相显示窗里嵌着的真钻，倒和他此刻扫视文件时睫毛投下的阴影一样细碎锋利。
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骨节嶙峋，青蓝色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如古老地图上标记宝藏的路线。当他把钢笔夹在指间转动的瞬间，知夏荒谬地想起博物馆里那些被天鹅绒衬着的中世纪骑士佩剑——优雅，但分明淬过血。
最要命的是他周身萦绕的雪松香，混着极淡的硝烟味，像是刚结束一场不见血的厮杀归来。这哪里是活人，根本是时尚杂志撕下来的超现实画报，连头顶6000K色温的射灯都自觉为他镀上电影级的伦勃朗光。
知夏的大脑在0.1秒内完成了人脸识别——商氏太子爷，商亦晨。微博热搜#豪门继承人颜值天花板#的那位，据说拒绝过某财阀千金的联姻请求，理由是"她香水味太冲影响我思考"。
"借过。"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冷了八度。
知夏这才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堵在电梯口，连忙往旁边让了让。对方迈步进电梯，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闻到了更清晰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啡苦香。
然后。
哗啦——
她怀里的文件夹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肾脏病学》《护理规范》《透析病例分析》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还印着她熬夜整理的笔记，右上角画着个哭唧唧的简笔画小人，旁边写着"救救孩子"西个大字。
"......"知夏僵在原地，内心疯狂咆哮：很好，人生第一次和霸总同框，就表演了个天降文件雨，这开局比晋江小说还套路！
空气凝固了两秒。
商亦晨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捡起一张纸——《肾脏病学：透析护理规范》。他扫了眼内容，眉头微挑："你是新来的医疗部员工？"声音像大提琴G弦上滑过的音，低沉又带着点金属质感。
知夏盯着他捡文件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握着一支万宝龙钢笔。那双手看起来更适合签上亿的合同，而不是捡她这种小透明的文件。
"我是...护工。"她干巴巴地说，心想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说过最离谱的自我介绍——在商氏集团总部，对着太子爷说自己是护工。
"护工？"商亦晨动作一顿，抬头看她，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在审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物。
西目相对的瞬间，知夏突然注意到——他的瞳孔在光线下会变成琥珀色。像她老家后山清晨的蜂蜜，带着点温暖的透明感，和刚才冷冽的灰色判若两人。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28层。知夏这才发现商亦晨按的是顶层按钮，而自己完全忘了按楼层。
3. 钢笔与铜锁
电梯缓缓上升，密闭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大概是商亦晨的香水。知夏偷偷瞥了眼他胸口别的工牌：【副总裁 商亦晨】，照片都比普通人证件照好看十倍。
"好家伙，首接空降成副总裁助理？老太太这是要玩死我？"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祈祷电梯快点到22层——人事部说她的部门在那里。
"你的手链。"商亦晨突然开口。
知夏低头，发现腕间的铜锁不知何时滑了出来，正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这铜锁她从小戴到大，外婆说能辟邪，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商亦晨的目光在铜锁上停留了两秒，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那表情转瞬即逝，但知夏还是捕捉到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地摊货。"知夏下意识解释，想起商慧如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十块钱三个。"
商亦晨："......"
他的表情让知夏想起网上那个"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的熊猫头表情包。
"叮——"28层到了。
商亦晨把最后一份文件递给她，指尖相触的瞬间，知夏触电般缩回手。那触感冰凉干燥，像碰到了一块上好的玉石。
"医疗部在22层。"他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说，"你坐过站了。"
知夏："......"
救命！！！她居然在副总裁面前表演了一出"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的社死现场！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商亦晨突然转身——
"对了。"他指了指她手里的《肾脏病学》，"第147页有个错误，尿素清除率计算公式印反了。"
知夏："？？？"
不是，你们豪门继承人还背医学教材？？？这什么玛丽苏设定啊喂！
4. 办公室の修罗场
人事部小姐姐笑容甜美："林小姐，您的职位是副总裁行政助理，办公室在28层。"
知夏眨了眨眼："......可我是护工？"她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商总亲自改的。"小姐姐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凑近说，"上一个助理因为把咖啡洒在他文件上，现在在非洲挖矿。"
知夏："！！!"
"草（一种植物）X2"她在心里疯狂刷屏，表面强装镇定，"那个...我能问问工资多少吗？"
小姐姐报了个数，知夏差点当场跪下——这比她当护工一年的收入还高。
"还有五险一金、年终奖、员工体检、带薪年假......"小姐姐每说一项，知夏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我去！"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改口，"我是说，我很荣幸。"
当她抱着纸箱站在副总裁办公室门口时，玻璃门映出她生无可恋的脸。纸箱里是她全部家当——一个马克杯、两本医学书、一包纸巾，还有母亲的照片。
门突然打开。
商亦晨单手插兜站在里面，另一只手拿着——她的入职档案。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整个人像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林知夏，23岁，市立医院护工，母亲尿毒症晚期。"他念完，抬眼，灰色眼睛像两台X光机，"我奶奶逼你来的？"
知夏攥紧铜锁，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点："如果我说是，会被发配非洲吗？"
商亦晨忽然笑了。
"艹（一种植物）X3，他居然有酒窝！"知夏内心疯狂刷弹幕。那个笑容让他整个人瞬间鲜活起来，像是冰山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温暖的内核。
"不会。"他把档案扔在桌上，金属钢笔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我需要知道，你腕上那个'十块钱三个'的铜锁——"
"到底从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