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两个字的字音相同,桑晚把江肆口中的“婉婉”误听成了“晚晚”。
她愣愣地看着江肆,一时间竟忘了这是在拍戏,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
“可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暮色漫过雕花回廊,桑晚的后背抵着假山石,她的腰被江肆的手牢牢禁锢。
原本设计好的借位动作,在江肆灼热的呼吸扫过桑晚耳畔时彻底失控。
男人眼尾泛起一抹猩红,本该停在桑晚耳畔的吻,转而烙在她微颤的眼睑上。
“晚晚,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想当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哥哥!”
“从来都不是……”
咬字清晰的台词最终化作呢喃,桑晚的手腕也被江肆扣住压在石面,他指尖传来的力道真实得可怕。
江肆垂眸望着桑晚泛起薄红的脸颊,他喉结滚动着覆上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巧妙撬开她的贝齿,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
在铺天盖地的吻里,桑晚的脑子彻底乱成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正常思考,甚至她只能靠在江肆身上,才勉强站稳。
剧组工作人员的呼吸声骤然停滞。
不多时,片场就只剩下假山前两人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假山流水的叮咚,在暮色里酿成令人窒息的暧昧。
满含欲气的强吻看的众人口干舌燥。
李导举着对讲机的手悬在半空,他目光死死盯着摄像机里两道纠缠的身影,只一眼便让人觉得性张力似要溢出屏幕。
按理来说,江肆这样完全不按照既定剧本来演,他是该喊卡的。
可江肆这段演的实在太妙了,比他跟编剧商讨的剧情更贴合剧中男主的人设。
一个能为情自戕的人,本质就是对自己爱的人有着极端偏执。
况且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但病态的恋爱实在精彩,观众更爱看后者。
就在片场众人都沉浸在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时,桑晚渐渐回过神来,她连忙挣扎着伸手抵住江肆的胸膛。
李导也回过神来,赶紧喊了停。
“不是说借位拍吗?”桑晚内心慌乱的不行,杏眼瞪得圆滚滚,刚才被江肆亲的窒息时泛起的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江肆靠在桑晚耳边微微喘着气,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他眼中欲望沉沉,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吞没,才能填满。
“晚晚,对不起,是我入戏太深,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算了……”
桑晚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只能别过脸,不再看江肆。
这时,李导走了过来。
他脸上满是兴奋,“小江,你这临场发挥太绝了,小桑,你表现也很不错。”
“对了,今天时间己经不早了,你们还有两场戏明天再拍吧。”
桑晚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心里却还在纠结江肆的那个吻。
她感到很茫然。
因为她己经完全分不清刚才跟江肆拍的那场吻戏,究竟是他入戏太深,还是他在借着这场戏向她表露心意。
就像“晚晚”跟“婉婉”让人难以区分。
收工后,桑晚跟着江肆一起离开,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后座的空间狭小逼仄。
桑晚往窗边的位置挪了半寸,却仍避不开江肆裤腿蹭到她裙摆的触感。
江肆身上的气息将空气搅得粘稠,让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红灯亮起时,司机突然踩下刹车,桑晚的身子惯性前倾,江肆及时伸手虚挡在她前方,掌心几乎贴上她的肩头。
江肆蹙着眉看向前排开车的司机。
“师傅,可以慢点开吗?”
司机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能赶上绿灯来着,谁知道没赶上。”
江肆没再说话。
桑晚看着江肆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她忍不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倘若换作以前,她不会觉得江肆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经过今天在片场发生的事,她就渐渐意识到,平时她跟江肆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早就超出了哥哥妹妹的界限。
仔细想想,如果江肆心里只是把她当干妹妹,他就不会帮她洗衣服,也不会跟她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更不会在她生理期不舒服的时候,帮她揉一整晚的肚子。
第二天醒来,他们还躺在一张床上。
也许江肆说的是真的,他从来没把她当妹妹,只有她还傻傻的把他当哥哥。
思及此处,桑晚转头看向江肆,小声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不想做我哥哥?”
这些年,她跟江肆相依为命。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非亲非故,她依旧将他当成了唯一的家人。
她并不想平静温馨的生活被破坏。
察觉到桑晚似是有些抵触,江肆只能再次将自己对她的感情藏在心底,如往常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晚晚,别多想,你希望让我做你什么,我就是你的什么。”
他近乎催眠地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能吓到她,要慢慢来。
桑晚轻轻握住江肆的手,试探道:“那我要是让你一首当我哥哥呢?”
一首在偷听两人交谈的司机,脸上露出吃瓜人特有的惊讶表情。
“小姑娘,这小伙子一看就会疼人,你拒绝他多可惜啊。”
真稀奇,原来长得这么帅的小伙子表白也会被拒绝啊?
不过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主要还是坐在后排的那个小姑娘实在是生得标志。
刚才两人上车时,他都看呆了。
桑晚刚想跟司机解释,余光却瞥见后视镜里一辆中型货车如巨兽扑来,那辆货车的车头灯刺得她瞳孔骤缩。
“大叔,快躲开,有辆车撞了过来!”她立马拍着副驾座椅,提醒司机。
司机显然也注意到了后方的货车,他来不及思考,便猛打方向盘。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锐响,惊险地避开了后方撞过来的货车。
然而,还不等司机松口气,那辆货车又踩下油门撞了过来。
司机又惊又怒地骂道:“这个杂碎,他是故意的?!他想干嘛?”
这次无论司机怎么打方向盘,也避不开迎面撞过来的货车。
“啊啊啊啊……”司机惊恐的尖叫。
货车撞上来的瞬间,江肆本能将桑晚整个人罩在身下,手掌护着她的后脑。
“别怕。”
恍惚间,桑晚听见了江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