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下班了吗？”许劭低沉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夏沅沅听得心里甜滋滋的，“我来接你。”
夏沅沅正往包里塞文件，闻言指尖一顿，嘴角不自觉来："劳烦许警官啦。"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染上几分歉意：“不过黎阳找我说是有重要的事…”
“黎阳？”许劭听见这两个字，像只警犬般竖起本能的警觉，“他找你做什么？”
"具体等见面才知道呢。"夏沅沅听见背景音里传来机车的轰鸣声，想象着他此刻微蹙的眉头，忍不住轻笑：“许警官这是…在查岗？”
“要不我陪你一起吧。”许劭心底泛起阵阵醋味，“正好认识一下。”
"下一次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她突然压低声音，“许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
“像什么？”
"像只炸毛的缅因猫。"她终于笑出声，恰在此时新来电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上"黎阳"二字格外醒目。
电话挂断后，夏沅沅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怔了两秒。指尖在通讯录上悬停片刻，终于回拨了那个未接来电。
"黎主任？"她试探性地开口，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异常安静，连惯常的监护仪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你。"黎阳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全然不见平日的张扬。
"你下班了？"她脱口而出，夏沅沅有些意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刚4点过5分。
麻醉科因为没有午休，所以一般会比其他科室早下班1个小时，而急诊科能准时5点下班己经几乎不可能。
"嗯，今天没那么忙，梁海让我早走一会。"黎阳的回答简短得反常，尾音里带着夏沅沅从未听过的疲惫。
夏沅沅望着窗外天边的乌云不断蓄积，玻璃上己经凝结了几滴雨痕。
“好，我马上出来了。”她"啪"地合上储物柜，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更衣室里格外刺耳。
李嘉橙刚走进更衣间。
"橙子？"夏沅沅看着李嘉橙风风火火地走进更衣室，一边摘口罩一边把手术帽随手塞进医疗废物桶，“今天气管镜这么早就结束了？”
"那帮人一看今天是我做麻醉，连闲聊都不敢，埋头干活效率翻倍。"李嘉橙利落地解开手术服系带，冲夏沅沅眨眨眼，“怎么，急着向我宣布你和许警官的喜讯？”
夏沅沅手里的钥匙啪嗒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拜托，"李嘉橙套上T恤，顺手把长发从衣领里拨出来，"那天在你家玩狼人杀，你俩的眼神就不对，当谁看不出来？"她掏出手机晃了晃，“更别说程之陆那个八卦王，早把许劭的官宣照发给我了。”
夏沅沅耳根发烫，弯腰捡钥匙时差点撞到柜门：“我本来想正式一点…”
“好姐妹都不提前剧透呀？”"李嘉橙把换下的手术服团成一团，精准投进回收桶。
夏沅沅缩缩头，“不是，就是感觉太快了。”顿了顿，又问，“那小边是不是也知道了？”
"小边回老家处理急事去了，再说——"她促狭地笑着挽住夏沅沅的手臂，挎包上的金属链条随着脚步叮咚作响，“她对许警官不过就是见色起意，没那么重的心思，你不用担心。”
"走啦！"李嘉橙拽着她往外走，“再磨蹭有人该等急了。”
黎阳站在手术室门外，正看见夏沅沅和李嘉橙有说有笑地挽着手走出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有些怔忡地杵在原地。目光先是复杂地落在夏沅沅身上，像是要看透些什么，随即又淡淡地扫过李嘉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沅沅。”黎阳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叫了一声，全然没了之前每次见到她时那种雀跃的少年感。
“哟，江二这是要倒闭了？”李嘉橙一见黎阳，立刻切换到熟悉的斗嘴模式，“急诊科居然比麻醉科还早下班？”
“嘉橙。”黎阳却没接李嘉橙的话茬，只淡淡的喊了她一句。
李嘉橙动作一滞，有些错愕地抬起头。他们俩每次见面不是针尖对麦芒，就是互相挤兑，什么时候黎阳对她用过这样温和，甚至带着点……亲昵的称呼？这感觉陌生得让她有些惶恐。
“我找沅沅有点事。”黎阳补充了一句，目光转向夏沅沅时，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夏沅沅刚想开口，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门缓缓滑开。
“你们坐吧，我走楼梯。”李嘉橙挥了挥手，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玩世不恭，“我今天在气管镜室站了一天，腿都快僵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说完，她便转身往楼梯间去了。
“好了，先这些吧。”黎阳合上iPad，递还给服务员。他转头看向夏沅沅，却发现她正低头专注地看手机，嘴角不时弯起，漾开浅浅的笑意，仿佛手机屏幕里藏着一个全世界都参与不进来的小乐趣。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黎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甚至带上了点轻松的笑意。
“给你看！”夏沅沅被突然打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嘻嘻地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是“麻醉姐妹花”的群聊界面，最新一条消息配着一张模糊的背影照，有人在群里兴奋地分享：“姐妹们！今天手术室里撞见一个极品帅哥，简首像年轻版的张凌赫！才24岁！就刚才，护士一开口就问人家结没结婚，结果帅哥一脸认真地说‘怎么，医院还催婚啊？’，我们整个手术间都笑疯了！”
黎阳快速浏览完，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然后将手机还给她。他看着夏沅沅又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回复消息，专注认真的样子，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爱，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夏沅沅对他向来信任，心里没什么防备，习惯了他的陪伴，却从未深想过这陪伴背后更深的含义。
“沅沅？”黎阳的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嗯？”夏沅沅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忙碌。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黎阳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口。他的嗓音有些干涩，甚至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