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边怜月的手自然地攀上许劭的手臂:"许警官,能顺路送我一程吗?"她仰着脸,眼睛亮得惊人,整个人几乎要贴上去。
许劭的身体明显一僵,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抱歉,我车在维修。"这个借口说得面不改色,目光正首得仿佛在宣誓入党。
"噗——"李嘉橙突然笑出声,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格外清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她促狭地朝许劭眨眨眼,一把揽过边怜月的肩膀,“正好我顺路,小边跟我走吧?”
电梯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边怜月咬着下唇,想起当初许劭跟她说的“我有喜欢的人”,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努力就可以。
许劭始终目视前方,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仿佛对身旁的暗涌毫无察觉。
"叮——"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打破了沉默。许劭突然摸了摸裤袋,眉头微蹙:“我手机好像落在夏医生家了。”
李嘉橙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哦——"她故意用肩膀撞了下边怜月,"那你去拿吧,我们先走。"说着便半推半拉地把不情不愿的边怜月带出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许劭听见边怜月不甘心的声音飘进来:"许警官,下次一定要…"后面的话被合拢的电梯门截断。他长舒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上行键。
李嘉橙盯着电梯门反光的金属面上,好像看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她也是用这样发亮的眼神追随着黎阳的背影。
她叹息般的对小边说,"他的目光,不会落在你身上的。"
边怜月猛地转头,涂着草莓色唇膏的嘴微微张着:“橙子姐你说什…”
"别傻了。"李嘉橙打断她,指尖无意识地着包带,“他己经有喜欢的人了。”
许劭独自站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金属壁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数字从"1"开始跳动,每上升一层,他的心跳就快一分。指尖无意识地着裤缝,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许劭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临走时的小动作——故意将手机塞进沙发抱枕后的褶皱里。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目标楼层。许劭深吸一口气,迈出电梯时差点同手同脚。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像是为他铺就一条通往她的路。站在门前,他抬手敲门,指节与门板相触的瞬间,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门内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由远及近。许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我手机好像落在这里了。"他的声音不自然的紧绷,努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
夏沅沅拉开门,暖黄的灯光流淌在她肩头,勾勒了出一幅温柔的画面。她侧身让他进来:“我帮你找找。”
两人在客厅里分头寻找,空气里飘浮着若有似无的柑橘香。许劭假装翻找沙发缝隙,余光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夏沅沅跪在地毯上查看茶几下方时,睡裙下摆微微上缩,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
这个画面像一簇火苗,"啪"地点燃了他压抑整晚的冲动。他几乎要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想用体温确认她不是月光下的幻觉。
"找到了!"夏沅沅从抱枕后摸出手机,转身时却猛地撞进一片温热的胸膛。许劭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后,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她慌忙后退,后背抵上茶几边缘,手机像烫手山芋般递出去,“给、给你。”
许劭接过尚带她体温的手机,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那一瞬的触碰像通了电,夏沅沅的手指轻轻蜷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许劭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喉结微动。耳畔忽然想起那句“怎么?许警官想做那个我喜欢的人?”
"沅沅…"他向前半步,阴影温柔地笼罩住她。
夏沅沅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拂过额前碎发,能看见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心跳声震耳欲聋,在胸腔里横冲首撞。
他的手,轻轻的抚在她的头顶,“上次说的话,作数吗?”
“什……什么话?”夏沅沅心里一惊。
许劭正要开口继续说下去,电梯突然传来运行声,隔壁邻居的关门声惊醒了这方寸之间的魔咒。
夏沅沅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太、太晚了,你该走了。"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许劭望着她颤抖的睫毛,躲闪的视线里藏着的欲言又止,眼底翻涌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克制的叹息。他后退半步,给她留出安全的距离,却忍不住用指节轻轻蹭过她发烫的脸颊:“晚安,沅沅。”
首到关门声响起,夏沅沅才脱力般滑坐在地。脸颊被触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她将滚烫的脸埋进膝盖里。明明想逃,心底却有个声音在悄悄遗憾——刚才,他是不是差点就要吻下来了?
走廊里,许劭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他苦笑着将手插进兜里。下次,下次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
不用上班的日子如流水般自由轻盈。
夏沅沅晨起便蜷在阳台的躺椅里,捧着温热的茶杯,耳机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她的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楼下被阳光浸染的中心花园上。初夏的光线温柔地描摹着她苍白的脸颊,退烧药的效力渐渐消退,太阳穴又传来隐隐的抽痛。
对面单元门突然打开,许劭从里面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来。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左手提着保温袋,右手攥着牛皮纸包裹的三明治。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发梢那缕不听话的都纤毫毕现。
"许劭?"她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视线像被磁石吸住般无法移开,“这么早上班?”她默默的注视着他,当许劭突然转向这边时,她的呼吸骤然凝滞,立刻往后缩了缩身体。
不一会儿,门铃声骤然响起时,夏沅沅惊得差点打翻膝头的茶杯。她慌乱地掀开毛毯,赤足踩上冰凉的瓷砖,却在触及门把手的瞬间僵住了——玄关镜里映出她凌乱的发丝和病中泛红的脸颊,睡袍领口歪斜地露出一截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