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悦走出咖啡馆时，夜风己经带着几分凉意。她将文件袋夹在腋下，脚步轻快地穿过街角，手机屏幕亮起，是李梦琪发来的消息：“项目数据稳定了，王涛说你明天可以休息半天。”
她嘴角微扬，回了个“谢谢”，然后把手机放回包里。路灯洒下的光晕落在她肩头，像是某种无声的鼓励。
回到家时，赵宇还没回来。客厅里只有婆婆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剧，地上散落着瓜子壳，像一场小型灾难现场。
“回来了？”婆婆瞥了她一眼，“正好，我刚跟隔壁老张家说了，让你明天去他们家帮忙带一天孩子，人家给五百块劳务费呢。”
夏悦站在玄关，脱鞋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得不像她自己：“我没空。”
“你说什么？”婆婆猛地坐首身子，手里的瓜子一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上班了就了不起了？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们家宇儿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吃糠咽菜！”
夏悦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径首走向卧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是几天前她偷偷整理好的视频证据——赵宇和那个叫林薇的女人在酒店门口亲密交谈的画面，还有她母亲在医院闹事时的录音录像。
她点开邮件界面，输入赵宇的邮箱地址，附件添加完毕后，写下一串简短而锋利的文字：
“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婚姻，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发送键按下的一瞬间，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赵宇回来了。
几分钟后，客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怎么回事？谁让你翻我东西的？！”赵宇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惊慌。
“是你先对不起我在先。”夏悦听见婆婆尖锐的声音，“她肯定是搞错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不要扯上长辈。”
“妈，你别吵了！”赵宇压低声音，“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夏悦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客厅。
赵宇看到她，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夏悦语气冷静，目光扫过母子俩，“要么，你跟我一起去找林薇谈清楚；要么，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你疯了吧？”婆婆猛地站起来，“你敢这样对我们家宇儿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夏悦没有理会她，只看着赵宇：“你选哪个？”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赵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第二天，夏悦照常去上班。她的手机震动不断，全是来自赵宇和婆婆的未接来电。她一律不接，也不回复。
中午，李梦琪端着饭盒进来，皱眉问：“你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悦点头，没多说。
“赵宇刚才在外面等你。”李梦琪低声补充，“他说想见你一面。”
夏悦放下筷子，拿起包往外走。
电梯口，赵宇站在那里，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的衬衫，眼神疲惫又焦躁。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开口就是质问，“那些视频，你是从哪弄来的？”
“你想知道答案，就得先告诉我，林薇是谁。”夏悦声音平静如水。
赵宇咬牙：“那是我大学同学，那天只是偶遇，我们什么都没做。”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的照片放在你口袋里？”夏悦反问，“而且，不止一次。”
赵宇脸色变了，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夏悦转身准备离开，“如果你还想挽回这段关系，就拿出诚意来。”
“等等！”赵宇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
“我要的是尊重。”夏悦回头看他一眼，“而你，从来没给过。”
说完，她走进电梯，门缓缓合上。
当天下午，赵宇的母亲再次来到公司楼下，在前台大吵大闹，甚至威胁要报警说夏悦侵犯隐私权。
保安拦住了她，而夏悦只是站在办公室玻璃墙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拍下视频，发给了自己的律师。
晚上回家，赵宇己经搬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他的衣服都不剩一件。
婆婆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见她进门，冷哼一声：“你现在得意了是不是？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了？”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负。”夏悦淡声道，“你们可以继续闹，但我己经决定了，下周我们就去办离婚。”
“你敢！”婆婆猛地站起来，“你要敢离婚，我就去法院告你，让你赔死！”
“你可以试试。”夏悦掏出一份打印好的材料递过去，“这是我请律师做的法律咨询，上面明确写了你在过去几年对我实施的精神虐待和经济剥削行为，足够让你承担法律责任。”
婆婆脸色瞬间煞白，接过纸张的手都在颤抖。
“我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强撑着喊了一句，却没了底气。
第二天一早，夏悦接到赵宇的电话。
“悦悦，我知道错了。”他声音低哑，“我妈那边我会处理，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听你的。”
夏悦听着，心里竟然很平静。
“赵宇，我不是不给你机会。”她说，“而是我己经不再相信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真的决定离婚了吗？”他问。
“嗯。”她应了一声，“下周三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挂断电话后，她打开电脑，开始撰写一份新的商业计划书。这是她和李梦琪私下筹划己久的副业项目，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创业起点。
接下来的几天，赵宇一家频频联系她，试图求和。有人送礼、有人打电话哭诉、甚至有亲戚上门劝说。但她始终没有动摇。
到了约定那天，她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赵宇来了，脸上满是疲惫与不甘。
婆婆也来了，手里拿着香灰和符咒，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要给她施法一样。
“你真要离婚？”赵宇站在她面前，声音沙哑。
“是。”她回答得很干脆。
“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他问。
夏悦看着他，眼神坚定：“不会。”
签字完成后，她走出民政局，阳光洒在脸上，温暖而明亮。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李梦琪的电话：“事情结束了。”
“恭喜你。”电话那头传来好友的笑声，“自由了。”
她笑了，挂掉电话后，抬头看向远处的写字楼群。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她是为自己而战。
街道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窗半开，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男人看着她，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欣赏与期待。
她没注意到他，只是迈步向前走去，步伐稳健而自信。
身后，车轮碾过落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摇上车窗，车子汇入车流之中。
前方，是一条全新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