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由原来的只是发热慢慢变成炙热的烫意。
就在这时,后脑勺传来剧烈疼痛。
我猛然回头,正瞧见蝮蛇举着根十余寸的树枝正站在那,我呆住。
摸摸头,又看看他,「你干嘛?!」
蝮蛇有些抱歉,他说「姜鹤,上头给的指示,我只能照做。」
接着又冲我的脑瓜来了回,这回只觉脑瓜一沉,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黑色焦黑发臭的土壤在我身下蜿蜒开去。
「姜鹤…」
我现在有些讨厌别人叫我的名字,没好气「咩啊,搞咩!有话不能好好说,要用棍子把人打晕了再说!」
对方似乎没料到我气性挺大。「姜鹤,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能指使人打人。」
「趁我还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给我道个歉。」
「道歉?」对方的语气里有我少见的疑惑。不是,一个道歉你疑惑什么疑惑。
我抬着下巴,一手叉腰一脚后跟点地,脚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面。
如果不是脑后方的痛意,我会认为自己大爷。
「我想你搞错了,不是我叫人打的你,其次是你来到我的地盘,就算是道歉我想也应该由你向我道歉。」
「最后…」祂一勾手指,我就深深的感受到背后的痛意。
是一种酸到骨子里,又痛到脏腑里,没法准确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感受。
就像,你有时候便秘,觉得肛门难受的时候,其实有可能是你的肠道发出的不适。
接着面片的人又再次曲起手,带着荆棘的鞭子落到我身上,祂说「知道我是谁了吗?」
不管知不知道,在这个阶段,绝对要让孩子知道!于是我说「俺知道,祖宗别打了!」
祂冷哼一声「还知道我是你的祖宗!」
???
真就这么巧,遇上自家祖宗啦?
祂仔仔细细看了我眼,又轻微啧了声。「奇怪,你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接着手一挥,封莛摔在一旁。
只见他瞥了对方一眼就老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可见对方很满意。「封家的孩子?」
封停双手作揖,「是,老祖果然神机妙算,什么都瞒不住你。」
「你嘛,稍微欠缺了点」,这是冲我说的。
我这人别的不会,察言观色最会!
「是的,我还是得学习。」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和封莛共同的老祖,只能是双生神。
「说吧,封家小子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具身体。」
「哦?有趣,你仔细说说。」
「老祖,我比姜鹤豁得出去,像杀人越货的这点勾当姜鹤不敢做我可敢做,只要您让我主掌这具身体,我绝对不会对老祖有二心!」
「反观姜鹤么,他优柔寡断惯,有事自己先跑了。」
我瞪大眼睛,不是哥们怎么还带拉踩的。
「听起来倒是不错,我要无数的坎炁,你能给我?」
「老祖您放心,你绝对可以。」
「好!那就怎么办!你替我找坎炁,我给你姜鹤身体的控制权。」
各位,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说的是姜鹤身体的控制权。
那么是不是应该和姜鹤本人商量下呢。
显然他们都怎么尊重人。
「可是…」双生神用比例长到怪异的指节触摸着封莛的下巴,「如果你拿不到坎炁,该怎么办法呢?」
「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听起来是轻飘飘的话,封莛却听得一身冷汗。当然了,如果他还能出汗的话。
「要…要是拿不到坎炁,我就…」他说不下去。
「要是拿不到坎炁,你就把自己作为养分主动的喂养姜鹤,你觉得怎么样?」
封莛跪在双生神面前,「…高祖放心,我愿意!」
「好!我就喜欢你这爽快性子。」
双生神打了记响指,我彻底没了意识
「封莛,你是我们封家的希望。爸爸妈妈就都靠你了,你得好好练功,不能出去玩。」
这是我爸妈一首挂在嘴边的话,所以普通小孩拥有的童年生活我通通都没有。
我日常就是和养虫子,养无数的虫,我的血我的肉,我的灵魂。
一个人的生活好苦啊,每当一批虫子长大,化茧的时候,我都会去窗边那条因为年久失修的窗缝下,透过窗缝往外看。
有时候运气好,我会在外面看到蝴蝶,蜜蜂,蜻蜓。我幻想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带着翅膀的昆虫,那样我就不用待在这暗无天日的虫房里。
又过了几年,人口普查的时候,来了一大帮子人,他们问家里,还有没有没上户口的孩子,没去村里学校念书的娃。
现在上学,登记户口都不要钱了。
可我爸妈才不呢,他们根本不希望我被发现,也根本不想我去念书。
不识字,我只会是听从他们安排的小孩。识得字,我就能和村子以外的人对话了,通过对话,我就会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有自己想法的人最难拿捏了。但,只要我永远呆在虫房,我仍然是那个最厉害的制虫师。
我的爸妈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人在制虫上的天赋能超过我的。
或许是为了响应号召,或者是有人看不惯我们家出现个顶级制虫师,于是当人口普查员再次登门质疑我们家是不是还有个孩子的时候,我妈知道这事怕是瞒不下去了。
她领着大群人,用己经长出红色锈斑的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木门。
阳光透过窗洒进来,空气里浮动着无数细小尘埃。因为气流,上下浮动着。
我猜虫房里的气味不好闻。不过也是,能好闻才有鬼,屋子里既养虫子又有排泄物的。
门开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踏进虫房,但仅仅也就一步,在看清屋子里密密麻麻的虫后他连己经踏进来的脚也缩了回去。
如果不是工作上有硬性指标需要完成,我猜他会调头就走。
「这屋子里怎么养这么多虫?」
妈妈笑,「虫子是好东西,我们用虫子换钱。」
显然对方没兴趣听一个家庭,怎么靠养虫,维持经济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