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没有气泡起来。
这是很不合理的事，假设你在游泳，你就算你肺活量再怎么好，鼻尖或者嘴部多少会形成气泡。
包括你用身体去波动周围的水，有气泡的产生才是合理的。
如果没有，只能说明要么你是在真空环境中，当然这压根不可能。
要么就是，你所处的环境就不是水，而是其他的液体。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压根不在水里。
为了验证这种猜测我开始尝试呼吸。
无数的水涌进喉管，肺部的剧痛在提醒我，不要这么干，你会后悔的。
剧痛，窒息，绝望，最后是失重感。
随着意识的抽离，我挣扎着醒过来。
是幻觉，一同倒在地上的还有海哲。他的身子轻微抽搐，嘴角有白色唾沫堆积。
「小伙子你醒了，太好了。」边上个中年男人举起个胳膊，「医生，这人醒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很快过来，「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倒是没有，就是觉得好累，肌肉很酸。」
「哦，那都是正常，你之前有些缺氧。还算好的，你要是再严重就会有不可逆的伤害。」
医生冲着围在周围的村民开口，「都让下，给病人留点空间。」
有位热心肠大婶，她搀起我，「小伙子，大娘搀你起来，咱们到椅子上休息会儿。」
我坐在椅子上回忆刚才自己的状态。
这绝对是某种不寻常的幻觉。
杨丽娟瘫坐在海哲身边，我快步走过去。「杨丽娟，你之前说海哲是连续做了几天噩梦之后才有的幻觉对吗？」
她点头。
「有没有镜子？」
杨丽君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找她镜子，「有！不过你要镜子干啥。」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先给我。」
她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去给你拿。是有救我家老头子的法子了吗？」
其实我一早就有猜测，能够让人噩梦缠身，同时又深陷幻觉，导致人精神萎靡从而窃走人性命的东西，可能就是禁魇婆。
如果是这东西那就很好解决，只需要一面镜子。
祂害怕看到镜子当中的自己。
为了验证猜测。同时我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就在这时，杨丽君拿着破碎的镜子走过来，她说，「姜同志，你看这破的镜子能用吗？」
「姜先生？」
她皱着眉，问「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事。能用。」
我将镜子用胶布缠起来，现在也没有铝片和锡纸。除了这面破镜子之外，没有其他的工具再支撑我作面镜子。
镜子有了，现在的难题是，海哲他不睁眼眼。
这种时候，如果强制用手去掰开他的眼睛是没有用的，只能是他自主有意识的去用眼睛看。
所以...
有时候耳光是非常有用的事。
你以为别人是在抽你耳光，实际上他是在救你。
海哲悠悠转醒，「你是谁？」
「我这是…」他转头西顾，「我在家！你们是谁？」
「海哲对吧？我是姜鹤。」
「姜鹤？不认识。」他的眼里有些茫然，不知道家里怎么突然就多了好些人。乱糟糟的。
我举手示意医生，「病人醒了。」
海哲的醒只是暂时的，如果没解开咒术，说不定一会儿他就有可能再陷入幻境当中。
我拍拍杨丽君的肩膀，「大婶，你跟我来下。」
「好，大侄子你有啥要跟我说的？」她现在很信任我。
「是这样，这么多人在这，不利于你丈夫的病情恢复。你应该也猜到了，海哲他可能并不是单纯的生病。」
杨丽君刚缓过来劲儿，听到我说的话，心里又是一紧，「大侄子那依你说，怎么办？」
「好办，就是婶子先请屋里无关人员先出去。你说这人一多，话也就多，吵吵嚷嚷的不利于医生专心给海哲叔做诊断。」
杨丽君连声肯定，「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她把看热闹的人都赶了出去，「大侄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接下来是关键时刻，医务人员也请出去吧，不然我不好操作。」
「操作？」杨丽君重复了遍我说的话，她像是不太能理解。
「对，把他们都请出去，你知道我们做法驱逐的时候，都不能有外人在旁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大侄子务必救回我家海哲。」
她掩了门，「开始吧大侄子，开始你的“驱魔”仪式。」
我坐椅子上，屋里被关上了门，看过去一切都显得黑黢黢的，看不清物体的边缘轮廓。
「开始前，我想先说个故事。」
「不久前我经手过一个案子。
是个孕妇，她因为有个闲嘴老妇说她肚子的男孩是女孩，间接导致对方一尸两命。不知道，婶子你听说过没有？」
「呦，有这事？还真是，我倒没听到过。」
「婶子知道对方冒充了个接生婆，转而摇身一变又成了那周游天下的神棍婆娘。」
「大侄子和我说这事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乡下老婶子，对这消息啊实在不灵通。」
「杨丽君你还要装吗？还是说，叫你禁魇婆更合适？」
「哦？你怎么猜到的。」
「你究竟为什么要害这些人 。」
「姜鹤，你在知道人，妖诡自古相对而立。」
「这就是你杀害他们的理由吗！」
杨丽君冷哼一声，「那这就是你们杀害我们的理由吗！」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
她身边腾起一股绿莹莹的气体萦绕在她身边。
绿色气体带着股阴寒之气。
她将绿色阴寒之气凝结成绿色箭矢，「废话少说！」
说完万箭齐发。
我避无可避，绿色气体从我身体之中结实穿过。顿时只觉得身子开始不断发冷。
「你己中了我的诡箭，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哦。」
「哦？」
「听起来你确实是年纪不小，竟然连这点消息都没打听清楚吗？」
「我，姜鹤！肉身早就死了。」
「死了？你怎么会死…」她没说完，但也没机会再说了。
杨丽君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铜钱剑，黑色创口不断扩散。
「姜鹤，就算你杀得了我，你还能杀别人不成？己经来不及了，门开了。人类就要灭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