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阿菊,你的朋友在?」
来人正是阿菊的老公善智,「怎么,不给你老公介绍下?」
阿菊站起来,裙摆摇曳,划出动人心魄的弧线。「老公,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叶,这位是叶的朋友姜鹤,姜先生。」
善智抬手向两人问好,「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今天有点忙,不知道你们来,有失远迎,两位不要介意。」
善智的手心很热,掌心湿湿热热的。我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在裤子上蹭了蹭。
「怎么回,不会!倒是托了两位的福,平生第一次走进高档酒店。」
恭维几句,本来以为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但善智话题一转,转而问起,「叶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和鵺在旅店工作。」
善智,笑笑,不咸不淡说了句「你们关系倒是不错,彼此间很了解。」
「了解是了解,我们是同事嘛。不过鵺这人话很少,有时候没劲透了。」
时间差不多了,鵺提示我该走了,「礼轻情意重,那这样,我们就祝两位百年好合。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您和阿菊,我跟叶就先走一步。」
我扯着鵺的手,匆忙往门口走去。不巧门把手转动,外头又有人进来,未闻其人但闻其声,「宝贝阿菊,让妈妈看看我们今天的新娘子…」
「你怎么在这?」阿菊妈妈,看向鵺,又把头偏过去冲阿菊问,「你请的?」
阿菊点头,「是妈妈,我请鵺来的。」
「你真是糊涂,还请他做什么?」
阿菊妈妈对鵺的态度出奇的不好,她上前推搡他,「走走走,我们不欢迎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鵺如此狼狈。原来,帅哥连狼狈的样子也那么帅,我有些嫉妒。
善智,亲切地搂住矢妈妈的肩膀,「妈,别气了。今天是我和阿菊的结婚典礼,你气坏了不值当。不是说今天要做最美的妈妈吗?」
说着,又把头偏过去,「阿菊,快劝劝妈,让她别气了。」
我扯着鵺出门,门被关上前,我听到矢妈妈的话从里头飘出来,我想鵺一定也听到了。
她说,「那穷鬼来,随份子钱了吗?」估计是阿菊摇头,矢妈妈更气了「你自己看看自己做的事,好好的结婚,闹不开心。善智你来。」矢妈妈有叫女婿,善智脸上始终都是那副和煦的样子,他好像从来不会生气。
「阿菊做事考虑不周到,以后啊,还得你多教她。」……
「哇塞你究竟和阿菊家人说过什么,人家这么反感你。看你的脸,我想一定是很严重的话。不然看在帅哥的份上,也早就原谅你了。」
鵺垂着头,看着脚尖,我看到他头顶圆圆的发旋,有两个。
「我说善智不怀好心,别把小菊嫁给他。」
「你首接就和人妈妈这么说?」
鵺问我,「不行吗?」
行!当然行。
我看他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以至于别人总看在颜值的份上,绕他一马。
善智。
回去路上,我说「你还喜欢阿菊吧?」
鵺摇了摇头,「开始我也以为是爱情,可最近仔细想想又不是。」
「我太孤单了,小菊她会总陪着我。我习惯了做什么都有她在身边…」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鵺和小菊在我看来,就是爱情。尽管祂说不是。
我深吸口气,「比比看谁跑的更快!」
鵺迈开两条腿全速跑起来,后来就变成我在追他。
到旅店门口,红曲正抱着拳在门口等着我俩,「姜鹤你的电话。」
说完,还对我笑了笑。魔鬼的笑容,让我有些脊背发凉。
「喂?」
「姜鹤」,是小徐,但听起来她的状态很糟糕,语气里充满惊恐和害怕。
「姜鹤,我可能要死了。」
我被她没头没尾的话瞎到,「瞎说什么呢?我听说监狱某种程度上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没在开玩笑,我总觉得这里有人在监视我。」
小徐的话神叨叨的,她一首在说感觉,于是我说,「你是不是最近没睡好?」
她压低声音,「是,我总是做相同的噩梦,你也是么?」
我告诉她,我没做梦。又问她,「什么噩梦能够让你这么害怕。」
「是小刘,起先她在梦里,在那棵亚种旁,她的身上缠绕着很多树根,她求我救她。我太害怕了,所以逃跑了,可是她一首在追我。一首追…」
小徐越说越害怕,越说越心惊,她嗓音打着颤。
声音电话线通过传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附着着嘎吱嘎吱的奇怪声音,起先我以为是小徐牙齿打颤的摩擦声。
「最近我发现她追到梦境外来了,姜鹤,我有种预感,如果我被她追上我就要死了…」
「她现在离我只有半米!」
我安慰她,「没事的,我现在就来看你。放心,只是个噩梦。」
挂电话前,我突然想起件事儿,「你为什么会去忻州。」
「是个算命老婆子说的,她说我心里想的事在忻州就能得到解决。」
「算命老婆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还是巧合呢?
小徐在电话里反复和我确认,「姜鹤你下个探视日就会来的吧?」
我信誓旦旦保证,「是,下个探视日,我就来,小徐你再坚持两天。」
是了,下个探视日,就在后天。
我挂了电话,给收押小徐的监狱去了电话,和狱警约了时间。
挎上包就出发了。
小徐的监狱在隔壁城市,我转了一趟城际大巴,终于是在第二日清晨赶到。
我进了门,有人专门出来接我,「姜鹤对吧?」
「是」
男人把我接到了他的办公室,让我坐下。「你和小徐什么关系。」
「朋友」,我感觉到不妙,距离我上次来也没有多久,我清楚记得那天探视的流程。
先登记,拿号,然后进大厅等着叫号。
可是今天…「小徐她怎么了?」
男人喝了口水,「姜鹤是这样,关于小徐呢,她是出了些状况。」
我顾不得许多,打断男人,「她究竟怎么了?」
男人,斟酌了下用词,但发现,在这件上无论他怎么斟酌合适的用词都没用,于是他说,「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