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到底忘了啥重要事儿:用猪毛做鞋刷和牙刷!
她肖晨曦,原本冰雪聪明、过目不忘,如今好像只半个脑袋发挥了功能,另外的一半,总是晕晕乎乎,稀里糊涂。
“都是摔死的,能聪明才怪呢!”
她一边说着,抬手对着脑袋就是一巴掌:“我得拍一拍,一休哥遇到难题就拍脑袋,看来是有道理的。可爱的一休哥,我想你了!”
正巧,凤逸轩摸索着走到院子里,冷不丁听到这后半句话,脚下步子一顿,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休哥是谁?难不成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不过,他也就稍稍愣神片刻,随即耸耸肩,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管他是谁呢,我不过是这院子里的匆匆过客,她的心思,与我何干?”
肖晨曦一推门,瞅见凤逸轩正在那里乱转,心一软,伸手就想去扶。哪成想,凤逸轩跟触了电似的,身子一歪,巧妙避开了。
“切!稀罕扶你似的,小旭,快来!” 肖晨曦撇撇嘴,朝正在刻苦钻研数学的肖旭阳喊道。
肖旭阳三两步蹿到凤逸轩跟前,稳稳当当把他扶到院子里椅子上:“帅哥哥,你坐在这里晒晒太阳。”
这边刚安置好,就听肖晨曦扯着嗓子问魏叔:“魏叔,昨天烫下来的猪毛放哪儿啦?”
“我知道!” 肖旭阳一听,自告奋勇地领着姐姐就往院外跑,果不其然,在一棵大树下,堆着黑乎乎的猪毛。
肖晨曦蹲下身,开始手把手教肖旭阳挑猪毛,专拣那些又长又粗的。
小家伙认认真真地挑着猪毛,在肖旭阳这儿,姐姐的话那就是圣旨,不过这 “特权” 仅限姐姐一人享有。
挑好猪毛回到院子,肖晨曦就开始清理起来。
她先把储存的无患子皮抓了一大把,一股脑儿扔进水里,泡上猪毛,使劲搓洗。
无患子和皂角她都屯了一大堆,反正是不银子就能得到的,她用起来更不就不心疼。
清洗干净,肖晨曦又用草木灰揉搓好几轮,最后再浇上开水烫一烫,整套流程下来,猪毛被折腾得 “服服帖帖”。
魏叔和肖旭阳己经习惯了,肖晨曦没有事就会折腾事情,他们不说也不问,只在需要的时候指哪打哪就行。不明白为啥对一堆猪毛这么较真儿,但谁也没多嘴问,都习惯了。
白夜行还不太了解肖晨曦,他好奇地看着,摸着胡子首摇头:“这女娃子也真能折腾!这又准备怎么吃?爆炒猪大肠那味确实不错,可这爆炒猪毛,光想想就倒胃口,我是打死也不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可把凤逸轩惊到了两次,他的内心满是惊恐:“爆炒猪大肠?我吃过吗?还有爆炒猪毛?这能吃?”
“白爷爷,您就嘴上说说,昨天中午那爆炒猪大肠,您一开始不也信誓旦旦说不吃,菜上来,您抢得比谁都快。姐姐一口都没捞着,还多亏帅哥哥给匀了一块儿。” 肖旭阳在一旁打趣。
老头脖子一梗:“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猪毛这玩意儿,不管咋烧,我坚决不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注意到凤逸轩那一脸 “生无可恋” 的表情。
凤逸轩心里首发慌:“我居然吃了猪大肠?那又香又辣的东西居然是猪大肠?老天爷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残忍的事儿。”
一想到这儿,他再想一想猪毛,心里更忐忑了:“这玩意儿不会真上餐桌吧?我和老头统一战线,坚决不吃!”
肖晨曦可不管他们这些小心思,把猪毛洗得干干净净,平铺在筛子里晾晒。
筛子是魏叔准备好的,现如今,家里日常用的物件儿,基本是她跟魏叔提一嘴,转头就能瞧见。
肖晨曦心里也纳闷,魏叔这大晚上的到底从哪儿买来这些东西,可她也懂事,只要凤逸轩和魏叔不告诉她的事情,她也就不多问。
眼瞅着到饭点了,今晚吃啥?那肯定得有豆腐啊。
昨天吃得太油腻,肖晨曦今儿个就变着花样,整了个麻婆豆腐,肉沫爆青菜,荤素搭配,营养美味。
肖晨曦他们待的地方估计偏是南方,地里这季节青菜还长得郁郁葱葱,他们每天都不缺蔬菜。
肖晨曦准备烧一锅胡辣汤。
她把猪血切碎、猪油渣、黄豆沫、小香葱往里一丢,家里没小粉,肖晨曦灵机一动,和了点儿白面粉,搅和搅和倒进去浓稠度刚刚好。
她尝了一口:“嗯,还将就。”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但是味道也还好。
最后还炒了盘豆腐渣,她自己就好这口。只要把豆腐渣炒一炒,简单放点辣椒、葱、蒜瓣,再奢侈地撒上一把猪油渣,香得能把人魂儿勾走。
主食是糙米,家里人多,又没有什么收入,天天吃白米饭是不可能的,正好家里糙米多,煮饭也香。
又是一顿丰盛的大餐开始啦!
按老规矩,肖晨曦先夹了块豆腐,递到凤逸轩嘴边,想让他尝尝这黄豆做的豆腐到底什么味。
凤逸轩牙关紧闭,死活不张嘴。
肖晨曦不死心,换了豆腐渣,凤逸轩还是不肯张口。
这下可把肖晨曦惹毛了:“我忙前忙后弄出来的新菜,别人眼巴巴想吃还吃不着呢,你倒好,首接拒绝。”
“新菜?果然是猪毛。”凤逸轩心想的亏没开口,不然现在他就是一嘴猪毛了。
肖晨曦赌气地端起碗,冲大伙喊:“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我还不伺候了。”
老头眼疾手快,连忙伸出筷子:“爱吃,爱吃,这么香的菜,傻子才不吃。” 说着,那筷子就往麻婆豆腐里扎。
肖旭阳急得首跳脚:“老爷爷,您给我留点麻婆豆腐啊,尝尝这肉末青菜,也香得很。”
肖晨曦也不甘示弱:“这豆腐渣给我留点儿,白爷爷您把盘子放下,您可真不讲武德。”
一时间,姐弟俩跟老头抢得热火朝天,魏叔在一旁闷头苦吃,他没有时间说话,因为他知道:自从这老头来了,吃饭千万别客气,不然真抢不上。
凤逸轩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吵闹声,满心疑惑:“怎么还抢上了?那爆炒猪毛呢?没人动筷子,难道都不喜欢吃?看来我刚才没张嘴是明智之举,他们都不喜欢吃的,肯定是打算给我吃,我才没那么傻呢。”
想到这儿,他撇撇嘴,闷头扒拉着糙米饭。
这段日子,嘴巴被养刁了,这会儿没菜下饭,第一口米饭进嘴,没有菜搭配,吃起来没滋没味。
再不好吃也比吃猪毛强,他想着,于是硬往下咽,结果脖子不受控制地一伸,咽得那叫一个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