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黛立刻冷声,“不要废话太多,想表达诚意就赶紧亲自去,不是小厮仆从去,心不诚,我不强求,你走就行!”
殷墨流胸腔气得鼓鼓的,他只能牙缝中吐出来几个字:“楚黛,你不用这么较真吧?”
“我当然较真,我不为自己也得为家人考虑。
你让我和一个罪臣之女平起平坐,甚至还压我一头,让我一品辅国将军府在京城如何自处?
难道我们连一个罪妇都不如吗?”
殷墨流牙齿都要咬碎了,要不是今天他连“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一脚走出营帐,他怒喝一声:“阿贵,去叫马车!”
阿贵应声急忙要走,却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侯爷,烟夫人肚子痛,没吃晚膳,您快点去看看她!”
殷墨流焦急地吼,“肚子痛,还不去叫府医给她诊治。”
花楚黛己经走到了营帐门口,好整以暇的说:“殷墨流,我师哥不再是侯府的府医,以后得叫他杜大夫才可以,要他看诊每一次都需要付银子。”
小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侯爷,您还是先去看烟夫人吧,有您在,烟夫人就会好起来。”
殷墨流顾不得花楚黛这里了,迈着大步走了。
他的子嗣最重要!
等他回到紫藤苑时,却看见沈眉烟笑盈盈在摆弄她的一些首饰。
“烟烟,你这是......?”
“表哥,我没事,只是不想让你在清月阁受气,所以让小桃去把你叫回来。”
沈眉烟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表功。
“胡闹!你好好的就不该骗我回来!”
沈眉烟立刻眼泪汪汪,“表哥,你是侯府的一家之主,怎么能让你在少夫人那里受气?烟烟心很痛!”
毕竟是自己前世心心念念的人,刚升起的一点怒火还是消失了。
他对沈眉烟推心置腹起来,“烟烟,不是受不受气的事情,是花楚黛那里不能和她闹僵了,这个是陛下的意思,今天我才知道。
所以就算在受气,我也得去哄她,得让她怀上孩子,那样才能让她听话。
沈眉烟温柔低头,有些伤感地说:“表哥,那下次我就不叫你了,今晚你陪陪我,不要再去清月阁了,好不好?”
“好,今晚我就在紫藤苑陪你。”
沈眉烟拿起一个手镯,“表哥,这是你第一次来教坊司给我的。
这个玉发簪是我们真正定情的那晚你送给我的。
还有这个玉佩......”
听着沈眉烟的介绍,殷墨流脸上也浮现出笑意,那些风花雪月的美好的浮现在眼前。
“侯爷,小的有事禀告!”
管家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打断了两人温馨又甜蜜的回忆。
等管家进来后,殷墨流冷声问:“有什么急事,非得让本侯来处理?”
“侯爷,明日是侯府发月银的日子,需要一百二十八两,您知道的账上可没有这么多,所以小的就来问问,怎么办?
殷墨流一听头就大,今天一天都是钱!
侯府要钱,他想见的人,没见到,但是他手下人却委婉的告诉他,府里不宽裕,相见就拿五万两做见面礼。
这意思明明白白,就是要他找花楚黛拿银子。
其实前世是对方找上的他,这一世自己去找,结果出现了这等不同的结果。
对花楚黛,心里有一股子恨意,前世自己可是死在她手里!而且还死在她前面,后面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今生还得去哄着她!这心如同万箭穿心!
他烦躁的一挥手:“都是母亲掌家,你去问母亲,本侯怎么会管这种俗事!”
“小的己经找过老夫人了,她说要小的找侯爷您。”
殷墨流发火了,“母亲是怎么回事,府里的俗务我什么时候管过?”
管家木然地说:“侯爷,老夫人己经把自己能典当的一件好的衣裳,也就是少夫人给她做的这次礼服打好包了,要小的明日拿去典当。
初步估算可能典当到五十到六十两,最值钱的佛珠今天己经当了。
但不够,主要府里每天都要吃喝,银子......”
“停,停,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殷墨流揉着太阳穴。
管家眼睛首勾勾的看着沈眉烟的那些珠宝首饰,沈眉烟赶紧把盒盖一关。
眼睛对小桃示意,小桃意会过来,拿着盒子放进了柜子里。
管家嘴角泛起冷意,“侯爷,那您跟老夫人去说吧,看看以后如何维持日子,需不需要遣散一些仆从。”
殷墨流被烦得不行,“走走走,本侯跟你去母亲那里说说。”
他走到青松苑,看见殷母病歪歪的坐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块帕子。
面容枯槁,精气神完全没有了,眼神浑浊而没有锐利。
一天就好像就到了七老八十,带着一股暮气沉沉般的死气。
他心中一痛,“母亲,您怎么啦?大夫不是给您看过了吗?病怎么一下子如此重了?”
殷母虚弱地说:“墨儿啊,不用担心,我暂时死不了,管家己经和你说了,你说说府里如何度日吧?”
殷墨流斩钉截铁地说:“母亲,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好的,你想办法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侯府一定会是大夏最有钱最有实权的。”
前世花家半年后被灭,这一生知道先机的情况下一定会把花家提前送去阴曹地府。
他信心满满。
但殷母苦笑一声:“撑三个月,府里只怕撑三天都撑不下去。”
今天一天光紫藤苑的食材就用去六十两,......”
“母亲,别跟我说这些,你无论如何撑三个月,我保证我们侯府一定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殷墨流打断了殷母的话,他一听多少多少银子这类话,就感觉是无数蚊子在耳边嗡嗡乱叫。
殷母摇摇头:“那袋衣服是昨天才穿了一次的礼服,拿去典当后,供给紫藤苑还少了。
今天烟儿还在说厨房的厨娘,怎么给她做的不是官燕,而是毛燕。”
殷墨流瞬间脸色变了,浮上深深的痛惜,他低声说:“母亲,烟烟的流产难道不是您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