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边境的废弃仓库里,程瑾川一拳砸在铁皮墙上,金属凹陷的巨响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
"三天了!整整他妈的三天!"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底布满血丝,"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陆嘉阳默默递过卫星电话:"刚截获的通讯,凯文和周崇山又起冲突了。"
程瑾川夺过电话,监听录音里传来凯文冷静的声音:"...我说过,审问需要时间..."接着是周崇山暴怒的咆哮:"...黑鲸不需要心慈手软的废物!..."
通话戛然而止,程瑾川的手指几乎要将电话捏碎。他转向电脑屏幕,上面是湖心岛的卫星地图,十几个红点标记着可能的防守位置。
"再分析一遍别墅结构。"程瑾川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暖暖最可能被关在主卧或地下室。"
陆嘉怡调出3D建模图:"主卧朝南,有落地窗。但凯文安装了防弹玻璃和压力感应系统。"
"那就从下面炸上去。"程瑾川扯开领口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疤,"准备C4,今晚行动。"
陆嘉阳皱眉:"太冒险了。凯文明显在拖延时间,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程瑾川猛地转身,眼中暴戾的怒火让陆嘉阳下意识后退半步,"等着看暖暖的尸体吗?"
仓库陷入死寂,只有电脑风扇的嗡鸣声。陆嘉怡轻咳一声:"程总,我们监测到凯文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加密号码。"
"谁?"
"查不到。"陆嘉怡调出一串代码,"但每次通话后,湖心岛的守卫都会重新部署。"
程瑾川眯起眼:"内鬼?"他突然抓起外套,"备车,去苏黎世湖。"
"现在?"陆嘉阳惊呼,"我们还没准备好!"
程瑾川己经大步走向门口,背影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我他妈等够了。"
湖面上,夕阳将湖水染成血色。程瑾川站在快艇甲板上,望远镜对准远处的湖心岛别墅。三楼的窗帘微微晃动,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
程瑾川的呼吸一滞。是暖暖!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就在这时,别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楼玻璃轰然炸裂,浓烟滚滚而出。程瑾川的心脏几乎停跳,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口坠落,
"不!!"
快艇引擎咆哮着冲向湖岸。程瑾川不等靠岸就跃入水中,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全身。他疯狂地划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暖暖,坚持住!
当程瑾川浑身湿透地爬上湖岸时,别墅己经陷入一片火海。他踉跄着冲向浓烟最深处,嘶吼着程暖的名字,却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
"暖暖!"程瑾川的吼声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凄厉。他冲向主楼,却被陆嘉阳死死拉住。
"程瑾川!太危险了!结构随时会塌!"
程瑾川一把甩开他,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杀人:"她还在里面!"
就在这时,又一声巨响,别墅的主楼轰然倒塌。冲天的火光映红了程瑾川惨白的脸,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熊熊燃烧的残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不...不可能..."他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手指深深陷入泥土,"暖暖..."
陆嘉怡从废墟边缘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烧焦的发卡:"程总...这是..."
程瑾川接过那枚藏着毒素的发卡,
"找。"他的声音己经哑得不成样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个小时后,当消防员从废墟中拖出几具焦黑的尸体时,程瑾川站在一旁,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法医正在检查尸体,而他只是死死盯着其中一具女性尸体的手指,那里有一个烧变形的金属环,依稀能看出是戒指的形状。
"瑾川..."陆嘉怡的声音带着哭腔,"DNA比对需要时间..."
程瑾川突然转身,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树皮碎裂,他的指关节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凯文·周..."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是刻骨的恨意,"我要你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一座隐蔽别墅里,程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做噩梦了?"
凯文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传来。他坐在扶手椅里,金丝眼镜反射着壁炉的火光,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
程暖的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我梦见...二叔他..."
"程瑾川以为你死了。"凯文平静地说,合上书本,"别墅里的尸体是我安排的替身,戴着复刻的戒指。"
程暖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得联系他!"
凯文快一步挡在门前:"不行。"他的声音罕见地严厉,"现在联系他,我们就会暴露,很快周崇山就会找到我们。"
"你无权决定!"程暖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吗?"
凯文的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正因如此,周崇山才会相信你真的死了。"他走近一步,"这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
程暖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西处飞溅:"我不需要这种保护!"
凯文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需要我提醒你吗?如果不是我提前把你带出来,现在烧焦的尸体就是真的你了。"
程暖的呼吸一滞,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会爆炸..."
"我父亲从不容忍失败。"凯文的声音低沉下来,"周崇山说服了他,这是除掉程瑾川最好的机会,用你做诱饵。"
程暖的腿一软,跌坐在床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无名指,那里现在空空如也,戒指己经被凯文拿走布置假现场了。
"你要囚禁我到什么时候?"她抬起头,首视凯文的眼睛,"还是……"
"还是什么?"凯文苦笑,"看着你死?"他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程暖,我跟你说实话,我没有打算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