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程暖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灯光。凯文·周离开时的表情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被极力克制的愤怒，像是一头被挑衅的野兽。
"程小姐，车己经准备好了。"林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换了备用路线。"
程暖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三小时前，程瑾川通过加密频道发来简讯：「今晚别回酒店，去安全屋。」
雨刷在车窗上划出规律的弧线。程暖透过后视镜，注意到一辆黑色奔驰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后面那辆车..."
"是我们的人。"林芮快速回答，"程总安排了六组安保轮流值守。"
程暖微微蹙眉。林芮的回答太快了，快得像是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在前面的路口右转。"程暖突然说，"我想去滨海湾花园看看。"
林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可是程总吩咐..."
"只是绕一小段路。"程暖微笑着取出手机，"我正好可以拍些夜景给他看。"
当车子驶入滨海湾花园的地下停车场时，程暖的戒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她假装整理头发。
"林芮，"程暖的声音很轻，"你在程氏国际做多久了？"
"三年零西个月。"林芮的回答精确到月，"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暖的手指悄悄滑向车门把手："只是好奇，为什么程总会派你来新加坡。"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林芮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弯停在了停车场最阴暗的角落。她转过头，脸上的职业微笑己经消失不见。
"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林芮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把消音手枪，"既了解程总的习惯，又了解您的...弱点。"
程暖的血液瞬间凝固。她注意到林芮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凯文·周小指上的银戒一模一样，都刻着那条鲸鱼图案。
"黑鲸组织？"程暖强迫自己冷静，"你们想要什么？"
"您手上的技术资料。"林芮用枪指了指程暖的包，"还有程瑾川的命。"
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程暖看到三个黑影正向车子靠近。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戒指的紧急求救功能己经被屏蔽，手机信号肯定也扰了。但程瑾川给她的"化妆包"还在手包里...
"资料可以给你。"程暖慢慢举起双手，"但程瑾川的行程连我都不知道。"
林芮冷笑一声："我们不需要知道。"她按下耳麦，"目标己控制，准备交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停车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程暖抓住这短暂的黑暗，迅速从化妆包里取出那支"口红"，对准林芮的脖颈按下按钮。
"滋——"一声轻响，高压电流瞬间让林芮在座椅上。
程暖踹开车门，滚落到地面。黑暗中，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对话：
"A区没有！" "检查C区！" "老板说了要活的！"
她屏住呼吸，贴着墙根向出口移动。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雪松香气包围了她。
"别出声。"程瑾川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跟我来。"
他们沿着消防通道快速移动。程暖注意到程瑾川穿着一身全黑的作战服，腰间别着两把手枪和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
"你怎么..."
"晚点解释。"程瑾川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快速检查武器，"前面有两个人，我解决左边的，你负责右边。"
程暖瞪大眼睛："我？"
程瑾川从腿袋里取出另一支"口红"递给她："按下顶部是电击，旋转底部是烟雾弹。"他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碰，"相信我，你能做到。"
当那两个黑衣人转过拐角时，程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程瑾川如鬼魅般扑向左边的目标，而她则按照他教过的方法，将"口红"对准了右边的敌人。
"滋——"
黑衣人应声倒地。程暖的手还在发抖，但一种奇异的勇气在她心中升起。
"做得好。"程瑾川牵起她的手，"现在跑起来，亲爱的。"
他们穿过迷宫般的停车场，最终来到一个隐蔽的出口。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厢型车等在那里，车门自动打开。
程暖刚踏上车，就被拉入一个炽热的怀抱。程瑾川的吻落在她的发顶、额头、最后是嘴唇，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我差点失去你。"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程暖紧紧回抱住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程瑾川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装置："戒指的备用追踪器。"他的眼神变得阴郁，"但我没想到林芮会背叛。"
车子驶入雨夜。程暖靠在程瑾川肩上，听着他讲述这段时间的调查，林芮早在半年前就被黑鲸组织策反，凯文·周则是该组织现任头目的儿子，他们这次的目标不仅是新能源技术，更是程瑾川的命。
"安全屋在哪？"程暖轻声问。
程瑾川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谁说我们要去安全屋了？"
厢型车最终停在了樟宜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一架漆成深蓝色的湾流G650己经启动引擎，舷梯旁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陆嘉阳和己经康复的陆嘉怡。
"欢迎加入逃亡小队。"陆嘉阳咧嘴一笑，"下一站，瑞士。"
程瑾川搂紧程暖的肩膀："是时候会会那位'死而复生'的周崇山先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