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在机场免税店买下那支蓝鸢尾香水时，巴黎的晨雾正笼罩着戴高乐机场。她将冰凉的金属瓶身贴在锁骨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苏然留在琴键上的温度。
‘’林小姐，您的航班即将起飞。"空乘人员的提醒惊醒了她。林悦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银戒，三个月前苏然在视频里说要回来过春节的承诺，最终变成了音乐学院的春季巡演日程表。
当飞机穿越十二小时时差降落在巴黎时，林悦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她没告诉苏然这次突然的行程。站在出租车上，她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梧桐大道，突然想起苏然说过的话："巴黎的梧桐叶落地前，要经过三百六十五次旋转。"
音乐学院的巴洛克式大门前，林悦被保安拦住。"苏然先生正在彩排。"保安用生硬的英语说，"除非有预约......"话音未落，礼堂里突然传来激烈的钢琴声，那是李斯特的《钟》，却弹得异常暴烈，琴键撞击声几乎要穿透石墙。
林悦顺着声音找到侧门，透过门缝看见苏然正在疯狂敲击琴键。他的衬衫领口大开，领带歪在一边，额头青筋暴起，仿佛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搏斗。琴凳旁散落着撕碎的乐谱，其中一张飘到门口，林悦捡起一看，是他们合作的《琴键上的月光》，所有音符都被红笔擦掉。
"够了！"指挥突然摔了指挥棒，"苏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这段变奏根本不在调上！"苏然猛地站起来，琴凳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林悦看见他虎口处缠着渗血的纱布，和三年前初次相遇时一模一样。
"抱歉，我需要休息。"苏然扯下领带，大步走向后台。林悦慌忙躲进洗手间，心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蓝鸢尾香水在锁骨处晕开一片水渍。
"林悦？"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悦转身看见苏然倚在门框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底布满血丝。他瘦了，下巴冒出青青胡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威士忌味道。
"你怎么来了？"苏然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惊喜，却在下一秒凝固，"不，你不该来的。"他突然转身要走，林悦却抓住他的手腕："我想你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梧桐叶。
苏然的身体瞬间僵硬。林悦看见他喉结滚动，突然反手将她抵在墙上。他的吻带着威士忌的灼热与苦涩，手指深深掐进她后腰，仿佛要把她揉进骨髓里。林悦尝到血腥味，才惊觉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疼吗？"苏然退开时，指腹着她红肿的嘴唇，"这样你就能记住，巴黎不是童话里的浪漫之都。"他转身走向消防通道，林悦看见他后颈处的创可贴，那是视频里从未出现过的新伤。
跟踪苏然回到公寓时，天己经全黑。林悦站在楼下，看着西楼窗户透出的暖光，突然想起他们在国内时，苏然总在琴房留一盏小夜灯等她。而现在，窗帘上晃动着两个人影——苏然和那个指挥系女生。
"林小姐？"温柔的法语在身后响起。林悦转身看见个抱着乐谱的金发女孩，正是视频里出现过的女声。"我是安娜，苏然的搭档。"她的中文带着优雅的尾音，"他喝多了，需要有人照顾。"
林悦跟着安娜上楼时，听见苏然在屋内咆哮："别碰我的琴谱！"安娜推开门，林悦看见满地狼藉的酒瓶，苏然蜷缩在钢琴前，怀里抱着他们合作的那幅画的复制品。"林悦......"他醉眼朦胧地伸出手，却在下一秒惊恐地缩回，"不，你走！"
安娜无奈地耸耸肩："自从你上次视频后，他就变成这样了。"她指着墙上的日历，几乎每个日期都被红笔圈住，写着"林悦生日""周年纪念"。林悦的视线停在今天的日期上，苏然用红笔写着："如果雾散了，她会不会来？"
林悦在苏然公寓住了三天。白天他去音乐学院，林悦就坐在飘窗上画他熟睡的侧脸。她发现他每晚都会在凌晨三点惊醒，抱着枕头呢喃她的名字，然后对着手机相册里的合影发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压力？"第西天清晨，林悦将温牛奶放在钢琴盖上。苏然正在修改巡演曲目，谱面上布满神经质的涂鸦。"说了又能怎样？"他突然掀翻牛奶杯，瓷片在晨光中迸裂成尖锐的碎片，"你能替我弹断这双手吗？"
林悦看着他颤抖的手指，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时，他说过的话："钢琴家的手，是爱人也是敌人。"她蹲下身捡起碎片，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开出朵朵红梅。
"你看，"林悦举起渗血的手指，"我们都在为爱情遍体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