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站在图书馆顶层的玻璃幕墙前，晚霞将整个江面染成橘红色。她正在为下周的美术展构思新作品，画板上却反复勾勒着某个侧影——那是苏然低头调琴弦时的轮廓。
"在画什么？"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林悦差点打翻调色盘。苏然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校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
"没、没什么！"林悦慌忙用衣袖遮住画板，耳尖烧得通红。她闻到苏然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想起三天前文艺汇演结束时，他在月光下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然却径自绕过画架，看到画板上反复修改的侧脸时，眼底泛起笑意："原来林大画家的灵感缪斯是我。"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轻轻划过画纸上的铅笔痕。
林悦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突然瞥见苏然左手无名指缠着纱布。"你的手怎么了？"她脱口而出。
"练《月光奏鸣曲》时不小心划伤的。"苏然举起手晃了晃，纱布上渗着暗红血迹，"不过能换来林同学的关心，也算值得。"
林悦突然想起美术展的主题是"光影交织"，鬼使神差地说："要不要合作？我画你弹琴的样子，你谱曲当背景音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手指紧张地绞着画架帆布。
苏然却眼睛一亮："正有此意。"他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琴谱，"我新写的曲子，还没命名。"琴谱上墨迹未干，五线谱间夹着片银杏叶，叶脉里用铅笔细细写着"赠林悦"。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成了图书馆的常客。林悦发现苏然有严重的咖啡瘾，每次都要点双份浓缩，却总在她画到深夜时默默换成热牛奶。而苏然则惊讶于林悦对色彩的敏锐，她能从他即兴弹奏的旋律里捕捉到不同层次的蓝——月光蓝、晨雾蓝、雨巷蓝。
深秋的某个雨夜，林悦在画室赶制参展作品时，突然发起高烧。迷迷糊糊间，她看到苏然撑着伞冲进画室，浑身湿透地把她抱进怀里。"你疯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这么大的雨还往画室跑！"
林悦烧得昏沉，却清晰记得苏然背着她穿过梧桐道时，后颈传来的温度。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里，他守在床边用温毛巾一遍遍擦拭她的手心，首到晨光染红窗帘。
"以后不许这样了。"第二天苏然递来蜂蜜水时，语气依旧带着愠怒，"要是你......"他突然停顿，喉结滚动，"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林悦捧着温热的玻璃杯，突然想起夏瑶说过的话："苏然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她低头喝着蜂蜜水，掩饰眼底的动容。
美术展开幕那天，林悦的画作《琴键上的月光》被挂在展厅中央。画布上，苏然坐在钢琴前，指尖流淌出的蓝色音符化作漫天星斗。当观众们驻足欣赏时，隐藏在画框里的微型音响会自动播放苏然谱的同名钢琴曲。
闭馆后，两人躺在铺满月光的展厅地板上。苏然忽然握住林悦的手，将一枚银杏叶放进她掌心。叶子背面写着："我曾以为月光是最孤独的存在首到遇见你"。
"林悦，"他翻身侧卧，用指腹轻轻描绘她的眉眼，"你愿意让我成为你未来每幅画里的主角吗？"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林悦笑着将额头抵在他颈窝。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还有远处江轮鸣笛的声音——那是新的故事即将启航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