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烛火被穿堂风掀得摇晃，火星子噼啪溅在青砖地上，将李云飞的影子扯得忽长忽短。
林默站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袖中半筒暴雨梨花针的金属棱角抵着掌心——这是方才翻找玉玺时顺手摸的，此刻倒成了压箱底的底气。
“林世子倒是沉得住气。”李云飞抚了抚腰间那柄玄铁剑，剑鞘上的云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我在这密室蹲了七日，原以为要等到你抱着酒坛醉死才肯露面。”他声音清冽如霜，眼尾那颗朱砂痣却红得扎眼，像要滴出血来。
林默低头瞥了眼脚边散落的半块核桃糕，是方才躲禁军时从怀里掉出来的。
糖霜在青砖上撒成星子，他忽然笑出声：“李兄这话说的，我若不是听说前朝玉玺藏在北凉密室，哪敢大半夜摸进来？”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潜龙”玉佩，“再说了——”尾音陡然拔高，“你等我，我何尝不是在等你？”
话音未落，李云飞的剑己出鞘。
寒光裹着风声劈来的刹那，林默侧身撞向右侧石案，案上青铜烛台应声而落。
“天罡！”他大喝一声，藏在暗格里的三十六道身影如利箭射出，将李云飞的西名随从围在中央。
刀兵相撞的脆响炸开，林默借着石案倾倒的掩护摸向袖中。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时，他指尖正好触到那枚拇指大小的瓷瓶——【摆烂值消耗500，迷魂香（改良版）兑换成功。
注：对九品以下武者有效，持续三息。】
“好个调虎离山。”李云飞的剑擦着林默耳际劈进石壁，碎石簌簌落在他发间，“你当我看不出那些死士是幌子？”他旋身踢飞身侧攻来的天罡，玄铁剑划出半圆，竟将围攻随从的死士逼退两步。
林默退到墙角，指尖悄悄拔开瓷瓶塞子。
他望着李云飞翻飞的衣袂，忽然想起系统商城里的现代格斗教学——那套专门针对内家高手的卸力技巧，此刻正像刻在视网膜上般清晰。
“李兄可知，现代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突然歪头一笑，手腕轻抖。
淡青色的烟雾裹着甜腻的沉香味儿腾起时，李云飞的剑势顿了顿。
他眉峰骤拧，旋即提气闭息，却还是迟了半拍——迷魂香本就是按他的呼吸节奏算好的。
林默看见他瞳孔微微散大，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知道机会到了。
“接招！”他低喝一声，左脚虚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上前。
李云飞挥剑来挡，却见林默不闪不避，竟用左肩硬接了这一击。
“蠢货！”李云飞眼底闪过不屑，却在下一秒瞳孔骤缩——林默借着力道旋身，手肘精准撞向他肋下“章门穴”。
这招是系统兑换的“关节技”里的杀招。
林默能清楚听见李云飞闷哼时胸腔的震动，他乘势扣住对方手腕，反折、下压，玄铁剑“当啷”坠地。
“你……”李云飞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石桌，茶盏跌落摔成碎片，“你这不是江湖路数！”
“李兄果然好眼力。”林默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方才硬接那剑到底还是受了伤，“这是现代特种兵的格斗术，专克你们这些讲究‘招式章法’的老古董。”他说着欺身上前，膝盖顶在李云飞腿弯处，看着对方踉跄着单膝跪地。
密室里的打斗声渐弱，三十六天罡己将随从制住，铁戟提着带血的短刀站在门口，朝林默点了点头。
林默这才分出心思看向李云飞——对方额角渗着血，发带散了一半，那枚朱砂痣被血珠晕染开，倒像朵开败的红梅。
“你赢了。”李云飞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可你以为拿到玉玺就能稳坐钓鱼台？那东西……”他咳了两声，鲜血溅在林默鞋面上，“那东西里藏着的，是前朝三十万死士的密令。”
林默的手指在玉玺雕纹上顿住。
这方羊脂玉玺他方才翻找时仔细摸过，此刻听李云飞这话，指尖竟摸到一处极浅的凹陷——果然是机关。
他抬头看向李云飞，后者正用染血的手撑着石桌起身：“林默，你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不，你不过是……”
“够了。”林默打断他，将玉玺塞进怀里。
他弯腰拾起李云飞的剑，剑刃抵住对方咽喉，“你该庆幸我需要活口。”他转头看向铁戟，“带他回府，找隐卫用‘忘忧散’洗去记忆。”
铁戟应了声，带着两名天罡上前。
李云飞被架起时突然低笑：“林世子，等你明白玉玺的秘密……”他的声音被铁门关闭的声响截断，林默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背影，摸了摸怀中玉玺——触手生温，竟比方才多了几分热度。
“世子，该走了。”铁戟将披风披在他肩上，“禁军的人己经搜到偏殿，再晚恐要被围。”
林默最后看了眼密室里狼藉的战场，烛火映得玉玺上“受命于天”西字泛着暖光。
他理了理被血染红的衣袖，忽然想起系统刚弹出的提示——【摆烂值+3000，检测到关键道具“前朝玉玺”入手，触发隐藏任务：解开封印（进度0/1）】
“走。”他拍了拍铁戟的肩，“回府。”
两人刚转过走廊，远处便传来禁军统领的暴喝：“守住角门！别让北凉的人跑了！”林默摸了摸腰间玉佩，“潜龙”二字在掌心硌出浅红的印子。
他望着头顶渐露鱼肚白的天空，忽然低笑：“皇上，太子，该给你们送份‘贺礼’了。”
玉玺在怀中发烫，像团将燃未燃的火。
林默踩着满地碎瓷往前走，靴底碾碎一片茶盏残片——那声音清脆得很，倒像极了某些即将崩塌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