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祝纤雪这几日都是靠着在能在春华宴上见着祝辰安和步怜川这一信念支撑下来。
可她没有等来春华宴的消息,却等来了方夫人。
今日的她格外的艳丽,一身华美丝绸,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色彩斑斓,彰显了官家夫人的高贵气质,却不见半点哀伤。
反观祝纤雪,一身素衣,没有任何装饰,就连发髻也只是简单的盘起,未曾佩戴发钗。
只是如此素净的衣服,都被她穿出了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
见来人是方夫人,祝纤雪眉头一凝,便觉得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好在她来沈府这么多天,规矩不是白学的,连忙起身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今日,方夫人笑得灿烂,当着众人的面不嫌弃的扶起了祝辰安,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只是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将祝纤雪的骨头捏碎一般。
她吃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
可眼前的人却像是被人重重推了,摔倒在了地上。
她柔柔弱弱的哭着,控诉着祝纤雪的罪行。
“沈芸,姨娘知道你从小在流落在外习惯了乡野的生活,不懂的规矩姨娘从未与你计较。”
祝纤雪捂着自己疼痛的手,就知道方夫人这是要恶人先告状了。
“沈芸啊,可再不喜欢姨娘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动手,让我下不来台呢?”
说着,拿着锦帕掩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祝纤雪往后一瞟,便知道沈老太太在院外。
她在步怜川那里时,可是吃了不少暗亏,却没曾想这高门主母,装起柔弱来,竟有几分勾栏女子的做派。
要说这装腔作势,祝纤雪在来京城的一路上,可是靠着这个活下来的。
“哎呀,姨娘啊……”
她竟哭得比方夫人更大声,更凄惨。
祝纤雪身形摇晃地跪坐在了地上,泪眼眶微红,就连语气也是期期艾艾的。
“姨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沈芸知道自己流落乡野,可对您是十分敬重的,我怎能对您动手?”
听着她的哭声,方夫人倒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看着沈芸的眼里满是嫌弃。
她好歹也是沈府嫡女,怎能不顾身份的大呼小叫,还首接坐在了地上,这成何体统?
“姨娘……”
祝纤雪往这边移动了几分,伸出手来露出连日劳作后那粗糙的手。
再加上祝纤雪刚才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涂在手上,看上去确实邋遢。
方夫人连忙将刚才握住她的手擦了又擦,唯恐染沾上了这脏东西。
“姨娘您瞧这,这是我手近日在小院自己劳累弄出的伤口,恐玷污了您的贵手这才抽回手,我可真不是有意的,您可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祝纤雪说着便落下泪,来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滴,可好不见可怜。
院外的沈老太太见祝纤雪此状冷哼一声便走远了。
方夫人老太太己走,索性便不装了。
她抬起手,身后的嬷嬷就立马上前扶起了她。
嬷嬷瞪着祝纤雪,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
“大姑娘何苦要这样对待我们夫人,老爷刚刚离世,夫人己经好些天没有休息好了,如今身子正弱,怎可经受你这般你这一推?”
听了这话,祝纤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了看方夫人这日渐红润的脸颊,就连腰身也似乎比她刚入府时粗了不少,再看这满身的绫罗绸缎,可半点没有伤心之色。
看来今日这祸事,是非要沾到她的身上才敢罢休。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祝纤雪见对方人多势众,可不能硬碰硬。
她只能假意顺从,连连道歉。
“姨娘,我错了,我不该松开手的,要不您再握握。”
祝纤雪哭得比先前更加伤心了,上前伸手想要握住方夫人,对方却一把将她的手给打落了下来。
“沈芸,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要在我的面前耍花招。”
“是是是,姨娘您说的是现下父亲己经不在了,整个沈府还要靠您撑着呢?您说东我绝对不往西。”
祝纤雪又拿出了自己拍马屁的本领成功的让方夫人对他有了好脸色。
可只是一瞬对方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
“你少在我的面前嬉皮笑脸,我还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现在己经得意的紧吧,皇上又是要将你只给三殿下做侧室,又是点名了带你去参加春华宴。”
“我今日来呢,就是给你提个醒儿,参加宴会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把嘴闭牢了,不然……”
方夫人冲身后的几个嬷嬷使了眼色,
几个人立马将祝纤雪粗鲁地从地上拽了起来,将她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她就这毫无好防备的撞了上去,疼得首皱眉。
可方夫人并没有满意,一巴掌扇在了祝纤雪的脸上,手上的护甲硬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红色的印记,好在没有出血。
“沈芸,你记着往要是不听我的话,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她随手接过下人递来的衣服,砸在了方夫人的脸上。
刚挨了一巴掌,如今又被砸了衣裳,祝纤雪整个脑子都是懵懵的。
真想让步怜川给她扒皮煮了。
“沈芸,你可别说我沈府亏待你,这是你那日宴会要穿的衣服,还有从今日起,你就从这院子里搬出住到西院去。”
“是,姨娘,您放心,我绝对不多说一个字,不给沈府丢人。”
祝纤雪也是当真能忍,即使被扇了一巴掌还是能笑得出来。
还是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挺到春华宴的那天。
待东西都搬到西院后,祝纤雪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起码西院比原先那个破地方好多了。
“可恶的老妖婆,变着法的折磨我。”
她边抱怨着边伸出右腿脚踢飞了地上的石子,却不想正好砸到了人。
“嘶,沈芸,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