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红灯在雨幕中晕开血色。岑雾倚在担架旁，指尖把玩着那枚从江父义肢里拆出的微型控制器。小江悔趴在她膝头，正用蜡笔在石膏上画歪歪扭扭的玫瑰。
"夫人。"医生欲言又止，"江老先生他..."
岑雾碾碎控制器，金属碎片扎进掌心："死了？"
"不，是醒了。"医生压低声音，"他说要见您。"
ICU的玻璃映出江父扭曲的脸。他仅剩的右手被铐在床栏上，喉咙插着气管套管，却还在用眼神示意护士递来纸笔。
岑雾站在两米外，看着他在纸上歪斜地写下：【放过陆西辞】
"现在想起来他了"她冷笑，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当年你把他扔给陆家的时候怎么不问？"
心电监护仪突然尖啸。江父疯狂划拉着纸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阿霈！】
江霈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血腥味。他刚刚亲手处理完佛堂的残局，西装袖口还沾着香灰。
"为了我？"他从内袋掏出一张泛黄B超单和体检报告，甩在江父脸上，"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我？因为只有我的骨髓和身体的各项指标都适配岑朗，所以你才选择留下我。"
江父的瞳孔骤然收缩。黑白影像上，两个蜷缩的胎儿轮廓中间。
"不可能..."气管套管里冒出带血的泡沫，"我明明..."
"明明烧毁了是吗？"江霈走到他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杀气，"那你猜猜，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我手里？"
江父的义眼突然爆裂。他疯狂挣扎着，在纸上划出血痕：【是月娥？她出卖了我骗我！】
"不。"江霈俯身，唇几乎贴上父亲溃烂的耳廓，"是你亲手...要把自己推进焚化炉。"
心电监护仪拉成长音时，岑雾正给小江悔系鞋带。孩子摸着她的婚戒问："妈妈，爷爷去陪外婆了吗？"
"嗯。"她将染血的B超单折成纸飞机，"他们有很多...账要算。"
窗外，江霈站在焚烧炉前，亲手将父亲那截义肢扔进烈焰。金属融化的瞬间，他摸出贴身收藏的银锁，内壁刻着"霈"与"朗"的出生时辰。
"结束了。"岑雾从背后环住他，掌心贴在那朵疤痕玫瑰上。
江霈转身将她抵在银杏树下，落叶混着灰烬落在两人肩头："刚开始。"他咬破她结痂的唇珠，"欠你的23年..."
岑雾顿了顿又问：“你会放过陆西辞吗？”
江霈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你希望我怎么做？”
“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给他一条生路，你会不会认为我对他还余情未了？”
“不会，再说了，就算你对他余情未了有用吗？你己经是我的老婆了。”
说完他狠狠的咬住了岑雾的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小江悔突然从树后探出头："Dad！你答应造的电竞房呢？"
岑雾连忙推开他，“这种事别让儿子看见！”
暮色西合，三代人的影子在余烬中渐渐重合。江霈单手抱起儿子，另一只手与岑雾十指相扣："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