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私人医院的落地窗,岑雾蜷缩在VIP病房的沙发上,看着江霈在晨光中给岑朗调整呼吸机参数。男人冷峻的侧脸被晨曦镀上金边,腕间的沉香手串泛着温润光泽——这是他今早特意换下鳄鱼皮表带的。
"为什么救我?"她终于开口,声音还带着被陆西辞绑架时的嘶哑。
江霈调整输液速度的指尖顿了顿:"你死了,岑朗会恨我。"他转身时白大褂掀起消毒水味的风,露出衬衫领口未愈的抓痕——那是他为她挡刀时留下的。
岑雾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忘不了陆西辞的匕首刺来时,江霈出现的那一刻。
"尝尝这个。"江霈突然递来保温桶,当归鸡汤的香气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我让营养科加了黄芪。"
她本能地后仰,却撞进他早有准备的臂弯。男人低笑震动胸腔:"怕我下毒?"就着她僵硬的姿势舀起一勺,喉结上的创可贴随着吞咽滚动,"要试毒也该是这种试法......"
温热的汤匙抵在唇边时,岑雾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江霈的拇指正按在勺柄裂痕处,血珠顺着骨节滑进汤里。她突然想起法医说过,他的凝血功能因频繁抽血早己受损。
"你疯了吗!"她夺过汤匙摔在地上。瓷片飞溅中,江霈攥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更疯。"掌下心跳快得惊人,隔着纱布也能感受到滚烫,"从你咬破我锁骨那夜开始。"
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岑雾慌乱转身却被拽进怀里。江霈的唇擦过她耳尖:"放心,你弟弟的排异反应控制住了。"他指向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岑朗正对着镜头比耶。
"为什么......"她哽咽着攥紧他的衬衫。
"因为你说过,他笑起来像小太阳。"江霈的指尖抚过她眼尾,那里还留着被绑架时的淤青,"我这种活在阴沟里的人,总得留点念想。"
夜班护士查房时,岑雾在休息室撞见江霈在吞药。帕罗西汀的药瓶边放着撕碎的诊断书,她瞥见"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字样。男人迅速藏起药瓶,却藏不住腕间新旧交错的针孔。
"你每周抽血不止为岑朗......"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江霈扯开领带露出颈侧埋针:"江家祖传的凝血障碍。"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老爷子到死都不知道,他宝贝儿子每天靠抗凝剂续命。"
暴雨夜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岑雾撞进江霈颤抖的怀抱。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竟在黑暗中战栗如困兽。她摸到他后背浸透冷汗的衬衫,突然想起心理报告里那句"重度幽闭恐惧"。
"别开灯......"江霈的呼吸灼烧她颈侧,"太亮的话......"未尽的话语被她的掌心捂住。岑雾在漆黑中摸索着吻上他颤抖的唇,尝到威士忌混着铁锈的味道。
晨光中,江霈沉睡的眉眼褪去戾气。岑雾轻抚他心口的玫瑰纹身,终于看清花瓣里藏着的"C.W"缩写——那是她名字的拼音首字母,覆盖在原本的"J.H"之上。
"三年前就改了吗......"她将脸埋进他残留消毒水味的衬衫,眼泪洇湿了第二颗纽扣。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飘进来一片金黄的落叶,轻轻覆在江霈为她挡刀时留下的伤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