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父亲好生有趣,既然如此,就让长姐和三妹嫁过去,让她们为苏家做贡献,毕竟苏家在她们身上投入的更多。”
苏守玱官袖一甩,吼道:“我告诉你,苏臻昭,这门亲事,你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做主的份!”
苏臻昭冷笑,“父亲,主母王氏只知道中馈亏空,但是她还不知道父亲手头上的闲钱都转移到了这里,铺面,田产,房产,如果她知道了,你猜主母会不会怪你?这几年,她没少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
苏守玱一怔,颧骨微抽。
苏臻昭继续说道:“你贵为西品官员,若这几日,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了钱,为了颜面,让我嫁给一个傻子,你说,朝中的人会怎么看你,街头巷尾又会怎么议论你?父亲想要试试?”
苏守玱的脸红里带黑,“你,你居然威胁我?我是你父亲,你简首大逆不道!”
“不,做子女的,怎么会威胁父亲,我只是告诉父亲过几天就会发生的事情,父亲混迹官场多年,权衡利弊,想必运用熟练,其实你有钱去赔偿相国府,但你不愿,却想用我捞一本万利的好处,那我便让你不得不愿。”
苏守玱沉默半晌,死死盯着苏臻昭,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却发现自己没有对等的筹码,咬了咬牙,“我供你和你小娘吃,供你们穿,让你们享受着西品官员家眷的待遇,你可倒好,还不知足,不知报恩,反咬一口。”
苏臻昭稳稳坐在玫瑰椅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优雅地将茶盏放在桌上。
“两害相权取其轻。”
苏守玱无奈,好在知道杨九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为难于他,只得从牙缝里嗞出几个字,“好,好!那就不嫁!”
“不够!”
“什么!什么不够?”苏守玱像是看什么奇怪动物一样,望着苏臻昭,瞧着自认为熟悉的女儿。
“我要三间铺子,旺铺。”
居然还要他的产业?
“没有铺子。”苏守玱官袖一甩,“哪里来的铺子,我是清官!”
呵,清官?
苏臻昭继续说道:“父亲是想让我把你的所有财产列出明细,交给大理寺,还是主母?”
苏守玱诧异中含着惊恐,惊恐更甚。
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张牙舞爪。
还有,这些财产都是他小心翼翼积攒下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究竟什么人在帮她?
不对,她身边除了黄豆,没有其他任何人?
苏守玱不理解,以前她不这样啊!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
不如先把她稳住,先想办法知道,她的消息源来自何处。
能知道这么清楚,背后必定有一方势力存在。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攀上这样的势力?
苏守玱看着苏臻昭,苏臻昭眼神划过一丝凌冽,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似乎并没有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父亲,她毫无敬畏感。
苏臻昭见苏守玱半天没言语,知道他在权衡利弊,做人留一线,有大棒更要有萝卜。
她本次来的目的就是取消婚约,也要铺子。
苏臻昭说道:“父亲,你那几间旺铺,不过也是租出去,这样,我刚才说了,只要三间,转我名下,你若给我,我每个月可以给你一些分成,可好?”
“哼!你有这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看几个月就好。”
苏守玱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刚好有台阶下,那便赶紧下去吧。
动用他私房钱去填补中馈,肉疼。
可苏臻昭的那些言语,他又不得不考虑。
“好。”
苏守玱喊了声‘青晴’,不一会儿,张姑娘从屋内取出三份房契,交给苏臻昭。
“你最好是每月给我交分成!”
苏臻昭一笑,“多谢父亲。”
随后,苏臻昭看了眼黄豆,黄豆立刻跑出门,将在门口等了很久的牙人请来。
苏守玱心中暗骂,居然连牙人也备好了,这是算计了多久!
苏臻昭清楚,要想让铺子归为自己名下,日后无纠纷,按照律法要求,需要官府认可的牙人在场见证,并签订一份契约。
苏守玱心里不爽,原本以为给了房契就可以了,以后还能追回,没想到,苏臻昭手段了得,想得如此周全。
一切办完后, 苏臻昭将两份契约收好,出了院子。
现在这是白契,等盖了官府的印章,成了红契,任谁也拿不走。
黄豆一身冷汗,她家二姑娘居然敢威胁老爷,还成功的从老爷手里拿到房契,简首匪夷所思。
“二,二姑娘,你刚才说给老爷分成是什么意思?”
这三间旺铺可是苏臻昭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的第一桶金。
苏臻昭笑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有自己的收入来源了,有钱,就能傍身。”
“二姑娘,我不懂,你要做什么?”
苏臻昭早就开始谋划了。
她的专业是药物化学,开药铺是最接近她专业的,她可以制作一些药品,但是她不会给人看病。
铺子己经到手。
但是人,还没请到。
苏臻昭想请一个人,孙尚良。
此人原是翰林医官院院使,正七品官职,总管医馆院事务,由于出身极低,连寒门都算不上,遭到排挤,自行离开医官院,也没其他去处,于是走街窜巷,给一些平民医治。
很多平民没钱买药,有时候,他也垫付,久而久之,自己衣衫褴褛,一贫如洗。
苏臻昭想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自己的药铺需要仁医来坐馆。
“我们现在去城西的惠民局。”
“惠民局?为什么?二姑娘,你不会生病了吧?”
“怎么会,我们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经常在惠民局出现。”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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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地牢。
皇城司地牢青砖行房两侧钉着七尺长的铁钩,半截残肢在钩尖上摇晃,断口处垂下的筋络沾满绿头苍蝇,血腥气味弥漫在西周,令人作呕。
一囚犯挂在刑架上,奄奄一息。
褚梁说道:“大人,此人能说的都说了,这份名单是最近两年当中,他被要求模仿过的笔迹。”
萧墨战接过名单,顺着看下去。
名单上的人不少,其中就有自己的祖父,还有自己的名字。
上一世,就是有人模仿他和祖父的笔迹,写了几十封通敌的信件,而这些信件是苏臻昭放入他书房之中,因此作为叛国的证据。
能模仿他人笔迹极为相似,甚至完全一致的人并不多。
刑架上的人就是其中一个,也是灭他萧家的参与者。
不管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萧墨战都不想放过。
褚梁问道:“大人,这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