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的药箱还沾着假杨万科脸上的桂花糕渣,耳边就炸开白姑娘的怒吼:“想跑?!老娘今天非把你剁成饺子馅!”只见白姑娘像被点燃的窜天猴,顶着一头被烟雾熏得打结的头发,抄起软剑就扎进烟雾里。那气势,活脱脱要把整个巷子都掀翻找那刀疤脸算账。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云初一把拽起还在跟烟雾较劲、咳得惊天动地的朝阳。这小公子平日里养尊处优,这会儿涕泪横流的样子,活像被抢了糖葫芦的三岁小孩。云初也顾不上给他递帕子,拖着人就往前冲,边跑边扯着嗓子喊:“来人!有凶犯逃窜!封锁附近街巷!”
远处巡城士兵原本还傻站着吃瓜,被这一嗓子吼得如梦初醒,长矛盾牌叮当作响地开始包抄。可刀疤脸哪会乖乖就范?这人简首把小巷子玩成了个人秀场,怀里、袖口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掏出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邪乎。
先是一枚冒着绿烟的毒烟弹,那味道比阿七三天没洗的袜子还上头。云初眼疾手快,扯过朝阳的外袍捂住两人口鼻,嘴里还不忘吐槽:“这位大哥是批发了整个江湖的暗器吧?”话音未落,前方突然炸开一团刺目白光,原来是刀疤脸甩出了闪光粉。白姑娘闷哼一声,软剑差点脱手,气得破口大骂:“龟孙儿!有本事别跑!跟老娘单挑啊!”
狭窄的巷道里堆满了坛坛罐罐、破木板和烂菜叶子,活像个大型垃圾迷宫。刀疤脸仗着对地形熟,左拐右绕跟条泥鳅似的。他路过王记酱肘子摊时,顺手掀翻酱缸,浓稠的酱汁泼了满地。云初一个没刹住,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她眼明手快抓住旁边的晾衣绳,结果绳子“啪”地断了,花花绿绿的衣裳全扣在她脑袋上,把她裹成了个行走的花布粽子。
“云姑娘小心!”朝阳惊叫一声,伸手去拉她。可这公子哥平日里拿惯了毛笔,哪有什么力气,反倒被云初带得一个趔趄,两人双双摔进旁边的草垛里。草屑扎得人浑身发痒,云初从草堆里探出脑袋,刚好看见白姑娘一个飞身跃过粪桶,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跟他们这狼狈样形成鲜明对比。
“左边巷口堵住!右边!右边那个柴垛后面可能能钻过去!小心暗器!”云初一边从头发里往外摘草叶,一边指挥士兵。可刀疤脸实在太鸡贼,又摸出一把铁蒺藜撒在地上。几个士兵没防备,踩上去疼得首跳脚,嘴里的国骂能把房顶上的瓦片都震下来。
混乱中,朝阳突然指着前方大喊:“在那儿!他往城隍庙方向跑了!”众人定睛一看,刀疤脸正像只耗子似的钻进城隍庙的侧门。白姑娘冷笑一声,软剑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好啊,正好去庙里超度超度你!”
城隍庙内弥漫着陈年香灰的味道,神像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森的。刀疤脸躲在巨大的香炉后面,突然发出一阵怪笑:“来啊!有种进来抓我!”白姑娘二话不说,提剑就冲了进去。云初拉着朝阳刚跨进门槛,就感觉头顶有东西掠过——抬头一看,好家伙,是刀疤脸扔的铜钱,上面还沾着刚才的豆腐脑。
“跟他耗着!等士兵包围这里!”云初小声对朝阳说。可白姑娘显然没这个耐心,她在神像间来回穿梭,软剑舞得虎虎生风,把刀疤脸逼得节节败退。刀疤脸急了,竟爬上神像,抓起供桌上的水果就往下砸。苹果、橘子雨点般落下,云初和朝阳左躲右闪,活像在玩现实版的躲避球。
关键时刻,朝阳突然眼睛一亮。他瞥见角落供着的咸鱼干,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抄起咸鱼就冲了上去。“看我的咸鱼突刺!”这公子哥大喊一声,把咸鱼干当长枪使,朝着刀疤脸捅去。刀疤脸正忙着躲避白姑娘的剑,冷不丁瞧见这奇葩攻击,当场就愣住了——谁能想到有人会拿咸鱼当武器啊?
就在刀疤脸分神的瞬间,白姑娘抓住机会,软剑“嗖”地缠住他的脖子。刀疤脸还想挣扎,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地上,脑袋不偏不倚撞在香炉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朝阳举着咸鱼干站在一旁,满脸得意:“怎么样?本公子这招出其不意,厉害吧?”
云初看着他手里还滴着油的咸鱼,忍不住笑出了声:“厉害厉害,下次咱们开个咸鱼武馆,保准生意火爆!”这时,士兵们终于冲了进来,看到晕倒的刀疤脸和举着咸鱼的朝阳,一个个都看傻了眼。领头的捕头挠挠头:“我这是错过了什么神仙打架现场?”
从城隍庙出来时,夕阳己经西下。白姑娘把刀疤脸像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朝阳还攥着他的咸鱼干舍不得丢。路过馄饨摊时,阿七正好打包完十碗馄饨,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笑得差点把馄饨全扣在地上:“我说你们这是去打仗还是去演闹剧啊?朝阳公子,你这咸鱼是跟刀疤脸拜把子用的?”
朝阳脸一红,把咸鱼藏到背后:“这叫出奇制胜!下次你遇上坏人,也试试?”众人说说笑笑往衙门走去,身后的城隍庙渐渐隐入暮色,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巷战,只是一场荒诞的梦。但云初知道,这江湖啊,永远比说书先生的故事还要精彩。谁能想到,最后制敌的,竟是一条不起眼的咸鱼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