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状况导致廖俊轩措手不及。
实在是这群孩子气势太过勇猛，就像是一群嗅到血腥的野狗。特别是那个领头的大孩子不仅比廖俊轩足足高出一个头，连爆发力都超过同等孩子太多。
“俊轩！”黄志明牙齿在发颤。
廖俊轩一把将拉到身后，同时做好冲拳的起手式。
只是比廖俊轩更震惊的反而是何志伟和刘细辉。
“阿伟！”
在刘细辉的尖叫声中，何志伟甚至来不及转身，就被一记膝撞顶在腰眼。
"砰！"
强烈的剧痛导致何志伟的弹簧刀从手中飞出，掉落在刘细辉脚边。
刘细辉一咬牙，捡起刀子就捅向来人。只是对方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快，刚举手，手腕就被对方死死钳住，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艹！啊~~~~~~”
惨叫声中，刀锋瞬间调转方向，贴着刘细辉的耳廓钉进砖墙。
黄志明缩在廖俊轩身后，看着这群野兽般的少年将刘细辉和何志伟围在中间。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却出奇地安静。没有咒骂，没有叫嚣，只有肉体撞击的闷响和断断续续的呻吟。
大孩子一脚踩住何志伟的手腕，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包。他仔细拍去灰尘，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剩下的随手抛给身后的同伴。
等男孩吞下面包，拍拍黄志明的脸：“城寨的规矩，要么跪着活，要么站着死。你们选！”
此话一出，廖俊轩后背涌起一阵凉意。
他认得这个眼神，就像几年前在屠宰场看见的那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不同的是，眼前这群少年眼中没有疯狂，只有令人胆寒的冷静。
何志伟本就被打的不轻，听见大孩子的话后惊的首接晕过去。至于刘细辉，在被一刀刺入耳廓时就吓的不省人事。
“呸！没卵子的怂包。”
“龙哥！”
先前被敲诈的男孩凑到大孩子耳边低语，说话时还不忘朝廖俊轩努努嘴。
大孩子撇过头，一边听一边扫视廖俊轩和黄志明。然后踢开何志伟来到两人面前。
廖俊轩不怕那是假的，因为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种混合汗水和铁锈的气味，那是城寨特有的味道。
够凶！
够狠！
不怕死！
"你们刚才想救阿杰？"
黄志明在身后拽了拽廖俊轩的衣角，但他没有后退。不等廖俊轩回话，大孩子布满老茧的手掌突然拍在廖俊轩肩上，力道大得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廖俊轩推开大男孩的手，却不说话。
"有点意思。"大孩子咧开嘴，"我叫阿龙。"他回头看了眼正在给阿杰擦血的同伴，"要不要跟我混？"
廖俊轩感觉肩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同时发现巷子里的光线明明很暗，阿龙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有什么好处？”
“赚钱！”
阿龙看见廖俊轩的眼神有明显的晃动，继续道：“不用现在回答我，你要是想好了就来垃圾街找我。”
“好！”
“对了！记得带上你的小胖子。”
黄志明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不送！”廖俊轩横跨一步，挡住阿龙。
“呵~~~”
阿龙冷笑一声，转头就走。而廖俊轩望着阿龙远去的背影，发现他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
“噗通~~~”
等整条巷子只剩下昏迷的何志伟和刘细辉，黄志明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瘫倒在地。
“俊轩，你是不是疯了？”
廖俊轩不答，指着地上道：“阿明，要不要趁现在出出气？”
......
回到武馆，时间己近黄昏。
廖俊轩没有看见二师兄和师父，连师姐也不在。
倒是进入内屋后，西师兄居然在床上打着鼾睡觉。
廖俊轩默默退出房间，倒了杯茶坐在前院发呆。
因为他现在的心很乱，尤其是想到阿龙的话，心脏就开始“嘭~嘭~”加速。
阿龙是个什么货色，廖俊轩不准备去想，也不想去想。城寨能赚钱的路子无非就几种，一旦陷进去，只是在坏，很坏，非常坏里选一个。
“小轩仔，你怎么在这里发呆？”
不知何时，齐韦山从内屋走了出来。
“西师兄！”廖俊轩立刻起身，一看堂内的挂钟7点半。
“嗯，忘记和你说了，师父他们外出有事。”齐韦山露出灿烂的笑容又道：“饿了吧，等我去炒几个菜。”
“师兄，要不我来做饭吧。”
“一边凉快去。”
厨房里，齐韦山熟练地颠着炒锅，站在他身边的廖俊轩却注意到师兄的手腕竟然有些发抖，袖口更是沾着不知哪来的污渍。
"来，尝尝师兄的拿手菜。"
也就几分钟，齐韦山将一盘炒青椒和一碟咸菜放到桌上。他给廖俊轩盛了满满一碗米饭，自己却是半碗白饭泡点水。
廖俊轩夹起一片青椒，发现切得歪歪扭扭，显然不是师兄平时的水准。再抬头看了眼齐韦山，对方正低头扒饭，眼下的青黑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西师兄，这几天你都去哪了？"廖俊轩装作不经意地问。
齐韦山扒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谈生意去了，大买卖！"他放下碗，比划着，"等成了，咱们武馆就能翻新了。”
廖俊轩看着师兄眉飞色舞的样子，却注意到他领口磨破的线头，还有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
"是吗..."廖俊轩低头扒饭，喉咙发紧。
可他不敢再继续问，怕问了以后首先控制不住情绪的是自己。
齐韦山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大生意"，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小轩仔，师兄要想事情，先去卧室了。"
“师兄，你别太累了。”
“放心！碗就归你洗了。”
“好的。”
廖俊轩看着师兄的背影，不知不觉握紧了筷子。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那盘炒青椒炒还剩大半，而师兄的碗里，一粒米都没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