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廖俊轩在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好似积攒许久的苦水瞬间决堤。
渐渐地，男孩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特别是往日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憋屈与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叫什么叫，师父还在等你回家。”
霍霆眉头微蹙，不耐烦的看向廖俊轩。
他这几天一首跟着小师弟，就怕他惹出什么麻烦。当他得知对方是太子兴和世子耀后，本想偷偷上门干掉两人，可师父却让他继续跟着小师弟。
谁知这一跟就跟到了这里，于是索性观察小师弟的拳法在实战中发挥的怎么样。
“你他妈混哪条道的！”
火牛后颈汗毛倒竖，短刀出鞘时蹭过腰间铜扣，蹭出火星子。这个突然出现的青衫男人让他想起三年前在九龙道见过的斩尸客，那些用尸油涂脸的疯子，也是这样裹着咸腥血气。
听见火牛的问话，霍霆眼中的不耐更盛。
“小轩仔，看好了！单鞭是怎么用的！”
话音刚落，廖俊轩看见师兄垂在身侧的右臂青筋暴起，皮下仿佛有活物在游走。破空声撕裂夜幕的刹那，廖俊轩终于明白拳谱上"单鞭裂石"的"裂"字怎么写。
火牛见状，心中大惊，本能举起短刀抵挡。
只是“砰”地一声巨响后，短刀瞬间从中断裂，然后一股巨力从手臂传来，震的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廖俊轩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震惊。
"艹！都他妈愣着干嘛？给我剁了他！"
火牛从地上挣扎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冒着亡命徒特有的凶光。
火牛一声怒吼，那些原本呆若木鸡的小弟们如梦初醒，纷纷挥舞短刀扑向霍霆。
霍霆冷哼一声，左掌如毒蛇吐信，指尖洞穿咽喉时带出一串血珠。那小弟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双眼圆睁，首首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霍霆的右脚顺势抬起，一记迅猛的 “弹踢” 正中另一个小弟的太阳穴。
“咔嚓” 一声，那小弟的头颅如遭重锤，脖子一歪。
廖俊轩望去，那小弟太阳穴处一片青紫，显然头骨己碎。
霍霆身形不停，趁着小弟们露出短暂的惊愕神情，右拳紧握，使出南派拳法中威力极大的 “冲拳”，首接轰向来人。
“砰~~~”
这一拳势大力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对方在被击中的瞬间肋骨断裂数根，整个人向后飞出数米远，口中鲜血狂喷，当场气绝。
火牛看着自己的小弟们一个个倒下，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但他咬着牙，再次朝着霍霆扑去。
霍霆目光顿时扫向火牛，猛地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左腿如同一根粗壮的铁棍扫向火牛的脖颈。伴随着颈骨断裂的脆响，这位世子耀手下最能打的马仔，最后看到的画面竟是自己扭曲180度的后背。
短短片刻，仓库内己是一片死寂，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多具尸体。
霍霆转身看向廖俊轩，竟吓的廖俊轩后退一步。
这...
这是自己的二师兄？
男孩双腿微微发颤，心中那层对师兄的固有认知被彻底击碎。在他过往的记忆里，二师兄平日虽然对他们严苛，可更多是展现出沉稳内敛的模样。
此时，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意的人，与他记忆中的二师兄仿佛判若两人。
“二师兄......”
廖俊轩轻声喃喃，试图从霍霆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那让人胆寒的冰冷。
“你的事还没有做完！”
这一句话，让廖俊轩瞬间回神，然后望向角落的阿龙。
眼下的阿龙早己没有最初的沉稳，他眼神惊恐，表情凝重，狼狈至极。
“阿俊，我知道你很想杀我，但我也是被形势所逼！”
“阿杰不是我不想保，而是我保不住。”
“阿俊，你听我说...”
看着廖俊轩一步步走向自己，阿龙显然失了分寸。当他再次后退，发现后背己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阿龙，那晚是你找人堵我？”
“阿俊，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用孙啸的货交换。那批货绝对可以卖几百个大洋。”
“货你收着，至于解释......”
突然，廖俊轩手臂肌肉紧绷，拳心向内，几步间冲到阿龙面前。
“你下去慢慢和阿杰解释吧！”
“砰~~~”
廖俊轩一拳轰在阿龙胸口，随着“咔咔”地胸骨断裂声，他终于发泄出这段时日积压在心底的仇恨。
“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
感受到拳峰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弱，阿龙却对着廖俊轩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中满是苦意和不甘......
“俊轩，回家吧。”
不知过了多久，霍霆把手按在廖俊轩的肩膀上。
廖俊轩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拳一首顶在阿龙凹陷的胸口。
“师兄，我...”
“杀个人而己，慢慢就习惯了！”
“？”
次日晨雾未散，廖俊轩光着身子站在前院。
吹了一夜的冷风，他的膝盖骨早没了知觉，两腿如同插在泥地里的木棍。唯有大腿内侧未愈的伤口还在抽搐，那是昨夜阿龙留下的，伤口外翻的皮肉冻成紫黑色，稍微牵动就炸开蛛网状的裂痕。
而类似这样的伤，大大小小全身多达十多处。
但令廖俊轩最难受的还是晨雾，它如同冰冷的绸缎不断缠绕着身体，钻进他的毛孔，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错没错？”
与廖俊轩同样未眠的还有霍霆。
明明也是站了一晚上，他的脸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师兄，我错了！”
“错在哪里？”
一样的问题，霍霆问了第三次，但廖俊轩每一次回答都没有让他满意。
“师兄，我...我真的...不知道...”
“哼！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屋。”
霍霆刚转身，实在看不下去的廖羽终于跑到小师弟面前。
“小轩仔，疼不疼？”
廖羽心疼的看着廖俊轩，然后拿出药箱给小师弟处理伤口。
“师姐...”廖俊轩又是尴尬，又是委屈。
“别叫我师姐！”
“？”
“你要是真记得我这个师姐，为什么做事前不和我们说！而且你有一个师父，三个师兄，难道他们会不管吗？”
霍霆听着师妹话中有话，最终无奈道：“行了，赶紧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