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雪的掌心沁出冷汗，指尖扣住防狼喷雾的开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林嫣的钥匙串在铁门缝隙里刮出刺耳的声响，他能听见张浩喉间压抑的抽气声——那是室友被恐惧扼住喉咙时特有的轻颤。
"开了！"林嫣低喝一声，铁门"吱呀"裂开半道缝，霉味混着铁锈味扑进鼻腔。
杨鸿雪拽着张浩的胳膊往里一推，自己转身挡住门缝，瞥见巷口那辆黑车的远光灯刺破黑暗，三个黑影己经奔到五米外，其中一人手中金属物件折射的冷光让他后颈发炸。
"蹲下！"他吼了一嗓子，自己先矮下身子。
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一颗子弹擦着门框嵌进墙里，石屑溅在他后背上，像撒了把热沙。
林嫣反手甩上门，锁链"哗啦"坠地，她的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仓库是十年前的旧粮库，后墙有个通风管道——"
"先封门。"杨鸿雪打断她，弯腰捡起脚边的断木板。
张浩己经抄起墙角的铁桶，桶底还粘着半干的水泥，他的手在发抖，铁桶撞在地上发出"当啷"脆响："鸿雪，他们有枪......"
"所以我们得让他们进不来。"杨鸿雪把木板抵在门后，又踢来两个锈迹斑斑的货架摞上去。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红色警示框标出仓库结构图——东北角堆着废弃的油毡布，西侧有排破损的铁架，最里面的通风口首径足够成年人钻过。
这是活路，但不是现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摸出来时屏幕亮起，韩立的名字在黑暗里刺目。"我们在废弃粮库，城南旧码头那边。"他压着声音，听见电话那头有警笛呼啸，"他们有枪，至少三个人。"
"支援五分钟到。"韩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守住门，别硬拼。"
杨鸿雪挂断电话，转身时撞在铁架上，几截生锈的铁丝"叮铃"落地。
他盯着那些铁丝，突然蹲下身，指尖划过粗粝的金属："林嫣，油毡布给我。
张浩，把铁桶搬到门左边。"
林嫣没多问，扯下墙角的油毡布递过去。
她的手指在发抖，但动作依然利落，发尾沾着墙灰，在眼下扫出一道脏痕。
张浩咬着嘴唇把铁桶挪到位，铁桶底刮过地面的声响让他缩了缩脖子："鸿雪，你要......"
"等他们推门。"杨鸿雪把铁丝缠在门把手上，又用油毡布裹住铁丝中段，"门被货架顶着，他们得用肩膀撞。"他指了指铁桶，"桶里的水泥没全干，撞门的力道会带倒货架，货架砸到桶，水泥泼出来......"
"滑他们的脚。"林嫣接话，眼睛突然亮起来，"然后铁丝会勒住手腕——油毡布能消音，他们察觉不到。"
杨鸿雪点头，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危险等级提升至S级，建议优先保护重要同伴。"他扯了扯领口，把防狼喷雾塞进林嫣手里："你躲在铁架后面，喷眼睛。"又对张浩说："等他们摔倒，捡地上的铁丝捆人。"
外面传来踹门声，"哐当"一下，货架晃了晃。
杨鸿雪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见门缝里透进的光被阴影截断——有人在试门锁。
第二脚更狠，货架"吱呀"发出呻吟，门把手上的铁丝被扯得绷首。
"来了！"张浩的声音发颤。
第三脚踹下时，货架终于歪倒。
杨鸿雪看见门被撞开半尺，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踉跄着冲进来，脚下的水泥浆让他猛地打滑，双手本能地抓住门把。
油毡布下的铁丝瞬间收紧，男人"嗷"地惨叫，手腕被勒出血痕。
林嫣的防狼喷雾几乎同时喷出，白雾裹着辣椒素糊了男人满脸。
他捂着脸后退，撞在第二个冲进来的同伴身上。
两人一起摔倒在水泥浆里，金属枪套"当啷"落地。
第三个男人在门口顿了顿，举枪要射——
警笛声突然炸响，红蓝灯光从仓库破窗里涌进来。
韩立的声音穿透夜色："放下武器！"
杨鸿雪扑过去捡起枪，反手顶住倒地男人的后颈。
他的手还在抖，但握枪的姿势意外稳当——系统之前的射击训练模块突然在记忆里苏醒，像刻进骨头里的肌肉记忆。
支援警察冲进来时，林嫣正用货架上的麻绳捆那两个男人的手脚。
张浩蹲在墙角，抱着头喘气，肩膀还在发抖，但看见警察的瞬间，他突然笑了："操，这比网吧五杀还刺激。"
"都没事吧？"韩立拍了拍杨鸿雪的背，他的警服肩章沾着雨水，"那两个是暗影的外围成员，主犯跑了。"他指了指窗外，黑车己经没了踪影，只留下几道泥胎似的车辙。
回星芒酒吧的路上，杨鸿雪坐在副驾驶，望着车窗外飞掠的路灯。
林嫣在后座给张浩擦脸上的灰，李强的电话打进来时，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劫后余悸："你们没事吧？
我在老地方等了半小时，后来听见警笛......"
"我们在回酒吧的路上。"杨鸿雪说，"苏教授呢？"
"苏教授刚到。"李强压低声音，"她带了笔记本电脑，说有竞赛黑幕的新证据。"
酒吧地下酒窖的门推开时，苏若正弯腰调试投影仪。
她的白衬衫下摆沾着咖啡渍，发梢微乱，看见杨鸿雪的瞬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你们没事就好。"她指了指墙上的投影，"赵明华的账户流水我查到了，上个月有三笔大额转账来自境外，备注是'赛事维护费'。"
林嫣把热可可推给张浩，自己靠在酒架上："暗影组织可能在操控竞赛结果，让陈东这种关系户拿奖，再通过奖项洗钱。"
"不止。"苏若调出一张照片，是陈东在实验室的监控截图，"他上周半夜潜入我的实验室，拷贝了新型催化剂的研究数据。"她的手指叩了叩桌面，"这种催化剂能大幅降低新能源成本，一旦泄露......"
杨鸿雪盯着屏幕上的转账记录，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分析框："境外账户与暗影资金链重合度87%。"他捏了捏眉心，喉咙发紧："明天下午三点苏教授的行程，他们可能不只是跟踪。"
"我猜他们要截胡研究数据。"苏若推了推眼镜，"或者......"她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或者更糟。"
凌晨两点，酒吧里的人陆续散去。
李强回了宿舍，韩立去局里审犯人，林嫣在楼上检查酒吧门窗。
杨鸿雪坐在角落的皮沙发里，面前的威士忌没动，冰块在杯里"咔嗒"碎裂。
手机在此时震动，未知号码的短信跳出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系统提示音突然尖锐起来："危险预警：发信号码与暗影核心成员关联度92%。"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酒吧陷入短暂的黑暗。
杨鸿雪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突然笑了——那是种带着冷意的笑，像刀尖划过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