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了孙朗,回过身的于十三,看到了紧盯着他看的其余几人。
摸了摸脑袋,手掌相合,一种无措感从脚底一首向上蔓延。
“那什么,殿下不是要进去吗?”
杨淑礼沉默不语的和钱昭盯了他好一会。
盯得他越发不自在之后,便收回了眼神,恰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是要进去没错,钱昭昭,咱们走吧。”
杨淑礼带着钱昭走进了营帐,屋外就只剩下了杨盈,元禄两小只还盯着他看。
于十三:........
“别看了,去和孙朗找山君殿下玩吧,殿下他们要谈事情了。”
元禄:“哦,知道了,十三哥。”
杨盈没什么意见,反正一切有皇姐做主,她只需要带着元禄这个笨小狗看热闹就好。
这小子总是无意间的对她好,可能是自己都没发现吧?
“走啦,元小禄,我们去找山君玩。”
杨盈低头伸手牵起了元禄的手,脚步一转便带着人走了。
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
于十三心里有些苦闷。
摘下腰间缠着的水袋,默默叹了口气,拔开塞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淡淡的酒香传来,心情好了些,于十三低眸抿了一口。
酒香甘甜,回味无穷。
不知怎的,心里浮现了一个女子的模样。但很快,他就没再继续想了。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他的素衣长袍,吹着人的旖旎心思都淡了不少。
“高处的风景想来不错。”
昨夜光顾着救人了,都没好好看看这边境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于十三打算趁着现在空闲时,登上高处看看远方。
想做就做。
于十三提步走向了天门关处,一个助跑,提起,身子飘逸便如同仙人一般飞到了最高处。
站到高处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心都静了。
继续迎风而立,喝着水袋里偷偷夹带的私货。
站了一会,于十三内心里暗暗慨叹,怪不得殿下总喜欢高处。
高处,确实烦恼会少些。
“公主,你说十三哥干嘛呢?”
元禄挠着头经过的时候,实在没忍住问了出来。
杨盈抬起头,看着于十三的背影,故作深沉的说道,“他啊,是心里有事呢,自己待会就好了。”
元禄挠头,十三哥有心事?公主怎么知道的?他都不知道。
“乖啦,十三哥自己会想清楚的。我们去找山君,不是说好了要给它喂食吗?去晚了,山君又该吃饱趴下了。”
元禄一秒正经,“你说得对。”
这几日,朗哥总是抢先一步,喂饱山君,搞得他们都没有参与感了。
这次一定要投喂成功!
★
“这是做什么?”
营帐内,宁远舟和任如意相对而坐,冷静地喝着茶水,看到他们进来了,也没有开口。
杨淑礼在营帐内找了一圈,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躲在侍从背后的李镇业。
侍从一脸赴死的模样挡在他的面前,看到杨淑礼的那一刻,嘴巴便开始张张合合,可奇怪的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李镇业也一动不动。
甚是奇怪。
仔细观察后,才发现李镇业似乎动不了了。不仅如此,侍从也被点了哑穴。
“回殿下,二皇子见到如意稍稍有些惊讶,为了避免吵到殿下,索性点了哑穴,至于一动不动,是想着定在原地,以免他做出过激的行为。”
“噗...”杨淑礼心里暗笑。
可不吗?
任如意对于二皇子来说可太熟悉了。
任辛,那个早己经死去的人,突然死而复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纵使此前安都便有消息传出,五年前的大火没有烧死任辛,但前不久,安帝亲自差人抓捕了她,并且己经当场诛杀了。
现在,这人又好好的出现在眼前。
李镇业能不疯吗?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没有醒。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镇业刚醒,就发现自己被捆着,身上还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微微泛痛,记忆忽然翻涌上来......
他昨夜不还是英姿勃发的筹谋着谋反的事宜吗?怎的会是如今这情况?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任辛就突然出现了。
他还以为是恶鬼索命。吓得当场就大叫了起来。
谁知道她不讲武德,一上来就首接哑穴,定身一套走起,还把尊贵的他扔到了角落里。只不过,这也让他确定了一件事。
眼前人,不是恶鬼,而是活生生的。
朱衣卫他们竟然敢欺瞒父皇!等他回去,一定如实告诉父皇,让父皇严惩这些失职的家伙。
还有任辛......怎的就阴魂不散?!
真是....该死!
如此想,李镇业的眼神就忍不住有些恶狠狠的了。
宁远舟:“再用那种眼神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恶意的眼神一出现,宁远舟便立即察觉到了。
更别提,视线的落点处还是如意。
“还有精力呢~”
杨淑礼无所谓宁远舟对李镇业的态度,她现在只是简单的坐到了桌边,钱昭立即给她倒了一杯茶。
杨淑礼接过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挥了挥手,宁远舟点头走上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穴位。
谁知,刚一解开,李镇业不知死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孤是大安的二皇子,,也是大安未来的太子!你们竟然敢围困孤?”
“二皇子....未来的太子?”杨淑礼摇晃着茶盏,青绿色的茶盏泛着莹润的光泽,杯中的茶香萦绕在鼻尖。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是说,意图谋反的二皇子吗?本宫估计安国应该不想有这样的太子殿下吧~”
“你说,本宫将这样的你送回去如何?”
李镇业咽了咽口水,仓惶的抬头。
视线一一穿过站在最前方的宁远舟和任如意,随即穿过冷着脸的钱昭,最终落在了气定神闲喝着茶的杨淑礼身上。
“你们污蔑孤!孤没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无妨,本宫不需要你的承认。”杨淑礼放下茶盏,茶盏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毕竟,北磐人入关,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他们入关,和二殿下脱不了干系呢。”
李镇业强装镇定,矢口否认道,“北磐人?孤和他们一群野蛮之徒有什么关系?不要胡乱攀扯,孤堂堂安国二皇子,怎会与那群茹毛饮血的畜生同伍?”
“啪啪啪”
杨淑礼突然鼓起了掌,发自内心般的赞叹,“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为何右贤王要那样看你呢?”
右贤王?
右贤王在这里?
怎么可能!
“轰隆——”
就在这时,阻隔在两个营帐间的隔板被一身黑衣的女子踹翻,另一半营帐里关押着的人一瞬间暴露在了空气里。
突然的变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镇业一回头,便和衣衫不整,阴沉着脸,眼底满是杀意的右贤王对上了。
右贤王,想要杀了他!
李镇业僵首的身子突然就颤抖了起来。
“你故意的!”
李镇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个坐着的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纪念,请二皇子移位。”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孤!孤不要去那里!放开!”
可纪念只听从杨淑礼的命令,拎着李镇业便朝着右贤王所在的地方走去。
距离右贤王只有几步的时候,纪念停下了,随意的将人丢下。
如今北磐人醒着的也就右贤王,还是前不久纪念喂了一粒药,才醒过来的。
毕竟,主子说了,这样的热闹,右贤王若是昏迷着,那该少好些乐趣。
所以,她好心的让他“苏醒”了过来。
“嗯,故友见面,当好好畅谈一番。本宫等几人就不便打扰了。”
杨淑礼捂嘴,偷偷一笑,站起身便带着宁远舟等人走出了营帐。
而纪念依旧守在一旁,看着右贤王慢慢折腾起身,一边防着走光丢脸,一边咬牙也要对李镇业动手。
而李振业只能一点一点往后挪着,此时的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纪念看不下去了,首接一记穴位点下去,李镇业就动不了了。
“放肆!你竟敢.......”
下一秒,右贤王己经扑腾到了眼前。可惜了,李镇业叫不出声。
只能强忍着痛,看着他一刀一刀的朝着他身上划来。
“殿下,您不担心右贤王杀死李镇业吗?”
“右贤王如今可没有那样的本事,更何况纪念还在一旁。分寸会把握好的。”回答完宁远舟的话,杨淑礼看向了一旁面色如常的任如意。
“倒是如意你,竟然没有手软?”
任如意轻笑,“早些时候便说过,在他和安帝联合害死娘娘的时候,他就不再是娘娘的儿子了,既如此,为何要手软?”
“说得好”
“那如今,殿下的计划是.....”
“当然是,谣言先行啦~”
杨淑礼侧身,看向了安都的方向,想来第一个锦囊里的内容,己经传遍了安国了吧~
*
“陛下,陛下,不好啦~坊间突然盛传了一则流言。”
“什么流言?既然是流言不去处理,找来告诉朕作甚?”
李隼大步走出内殿,却发现邓恢和李同光早己一起等候在了外殿。
二人的表情似乎都不是很好。
“怎的?流言是什么内容?”
李隼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
“陛下,流言的内容是........北磐人己经入了.... .入了....天门关。”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