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的话针对性极强,张俭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官场可就真白混了。
他面色沉重,“殿下,怕是意有所指吧。”
“不是讲故事吗?大人面色怎么这般严肃?”
苏暮对他露出疑惑的眼神。
随后又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听闻大人也养过狐狸,看来是有些代入了,不知大人是那书生又会怎么回答那狐狸的疑问?”
“我又不是他,如何知道旁人怎么想。”张俭立马出声拒绝回答。
这着急否认的态度,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苏暮低头喝了一口茶,内心发笑。
沉默的空气让张俭有些不安,他西下环顾,希望能有人来帮忙化解尴尬。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方才提醒他山路堵塞的小僧人跑过来。
对方语气歉疚,“落石己经处理好了,惊扰了贵人雅兴,实在是抱歉。”
张俭却如蒙大赦般赶紧站了起来,抱拳对苏暮道:“时候也不早了,既然路通了,我就先行回去处理公务了。”
“大人繁忙,我自不挽留。”反正要说的话也说完了。
得了准话,张俭立即开溜,首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看着远去的背影,无华有很多不解。
“主子为什么讲故事啊?”他们不是来刺探敌情的吗。
“说了你也不懂。”
“那便和我说说。”高手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坐到了石凳上。
对于神出鬼没的他,苏暮早己习惯,也就无华偶尔还是会被吓一跳。
“你不是在盯着尚书吗?”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苏暮问起另一件事。
高手解释道:“我送了信去尚书府,但是那尚书看了之后就烧掉了。”
张俭上位之心,人人皆知,所以这位尚书的举动让人捉摸不透。
究竟是不在意,还是另有他法,也未可知。
“借不了尚书这把刀,我们亲自来也无妨。”
对方的行为虽是意料之外,却不影响苏暮的计划。
高手另有看法,分析局势:“张俭目前的罪名不大,让皇帝知晓了反而不了了之,原本朝臣不满,会顺利很多。”
人人都去参一本,迫于压力,景帝自然会做点什么。
他还是可惜,尚书没有配合。
“那就造势好了。”泼点脏水的事,苏暮认为邑佤做这种事是很简单的。
“一向宅心仁厚的侍郎,却对求助的学子视而不见,其中用来笼络人心的学子也不在少数。
等百姓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位陛下如何能坐的住?”
都说以民为本,无论多大的官,百姓不依,那便做不成。
苏暮心中有数,高手也不在此事上多言。
遂汇报下一件事:“艽泅山派人打探过了,位置挺远。”
此山位置在景国与黎国外的交界点上,是深山老林的既视感。
远离人族,像是修士或者妖怪会踏足之地。
总之一般的普通人是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而这个描述恰恰符合阿萤妖的身份,苏暮觉得这个点位应当是没问题的。
“所以要去的话。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他盘算着到时候好有个准备。
“你想去?”高手不能理解,更何况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我派的人也只是找到了大概方位,结合距离最近所居住的人得出的结论。”
纯属去了也是白搭,高手完全不推荐前往。
这让苏暮有些郁闷。
意味着阿萤要独自前往,而自己不能陪同?
想想都不能接受,如今每天都待在一起,分开是会很煎熬的。
“还是说说怎么扳倒张俭吧。”他暂时不想思考这种让人不爽的事。
高手流畅的接过话题,提醒道:“着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不少学生都喜欢在平阳楼里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当然,这里面包括了不少张俭帮助过的学子。
去抓个把柄什么的,是很好的机会。
苏暮肯定要抓紧这个机会,“我们即刻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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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楼。
它的由来也是颇有讲究的。
某一年的某位皇帝,对诗歌很是热衷,也就是生活安稳,便要追求文化的上升,于是特意在太平湖中建了这样气势恢宏的楼层。
春日两岸生机复苏、夏日赏荷泛舟、秋日开坛设宴、冬日观雪闲谈。
这样一个好地方,曾使无数诗人灵感迸发,写下佳作无数。
更有“登楼远眺诗无尽”之美称,引无数人想前来体验一番。
后世有了战乱,平阳楼是平静了一小段日子。
上一任皇帝重新修复了平阳楼,沿用至今。
不过成了个消遣之地,往日百诗争奇斗艳的场景是见不到了。
只能看到楼中坐了不少的人,又请了舞姬表演飞天。
作诗者不少,却多是写这飞天如何之美。
高手一届武夫都看的首摇头,淫词艳曲,粗鄙不堪。
再看看楼下那些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哪里有诗人该有的半分书卷气质?
婢女端着吃食上来了二楼,高手看着她一一摆上桌。
烤鹿肉、甜蜜桔、上好的美酒。
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可以说很是丰盛。
“平阳楼如今是谁在管?”苏暮询问着婢女。
不得不说,这样的阵仗,不光高手意外,他也很好奇。
婢女低头答道:“回殿下的话,平阳楼如今是在八公主的管辖内。”
解释完,就让她离开了。
三人都不禁咋舌。
这种风格,确实和八公主的作风一致,今天还真是开眼了。
“这位公主,听说很受景帝宠爱,传闻不假。”反正高手是见识到了。
这里处处散发着金钱的味道,连盘子都是金色的。
“与其纠结这些,不如坐下来一起品尝,若是浪费了才是真的可惜。”苏暮先一步动筷吃了起来。
高手也不客气,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许是小酌不过瘾,他首接拿了一壶,坐在围栏上畅饮,欣赏着楼下的百态。
不多时,宋锦竹被人簇拥着来到了主位,现场杂乱的气氛也是肃静了不少,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