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雪粒子往脖子里钻,林小满却急得额头冒汗。早上出门前,二宝神秘兮兮塞给她个油纸包,打开竟是半块咬过的桂花糕:“妈妈加油!要是遇到好叔叔,就分他一半!”
国营饭店二楼的雅间里,介绍人李婶正眉飞色舞:“这可是纺织厂的技术员,留过洋的!”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掏出个精致的怀表:“林小姐,我研究过西方营养学,孩子饮食要讲究配比......”
话音未落,窗户“哐当”被撞开,三宝顶着个锅盖头盔冲进来,玩具枪“突突”对着男人扫射:“不许抢我妈妈!”紧接着大宝翻窗而入,怀里还抱着芦花鸡:“妈,家里煤气灶炸了!”
林小满看着男人惨白的脸,强忍着笑:“实在抱歉......”话没说完,二宝倒挂在房梁上,两条小短腿晃啊晃:“叔叔再见!记得把桂花糕钱结一下!”
这场闹剧以男人落荒而逃告终。林小满刚回到家,就看见陆沉舟蹲在院子里,鼻尖沾着煤灰,手里举着半块焦黑的面饼:“听说......你在相亲?”
还没等她开口,三宝己经扑进陆沉舟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揪着他衣领:“叔叔比那个眼镜怪好!会修玩具枪!”大宝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地掏出记账本:“根据我的观察,陆叔叔出勤率98%,家务参与度100%,完胜!”
陆沉舟耳尖通红,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打开竟是用糖纸折的玫瑰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其实...我留过洋——在厂子里修过进口机器。”
林小满没忍住笑出声,却被二宝拽着胳膊往屋里拖:“妈妈快看!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推开门,屋里挂满了彩带,芦花鸡脖子上系着蝴蝶结,大宝举着自制的霓虹灯牌,上面“妈妈最美”西个大字忽明忽暗。
“这是我们的选美大赛!”二宝宣布,“叔叔和妈妈必须穿我们做的衣服参赛!”只见三宝举着用床单改的披风冲过来,上面还别着芦花鸡的羽毛;大宝则捧出用窗帘布做的西装,胸前别着个用瓶盖做的“奖章”。
陆沉舟默默穿上“战袍”,笔挺的身姿硬是把床单穿出了将军风范。他伸手给林小满整理歪掉的衣领,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红了脸。这时,三宝突然按动玩具枪上的音乐键,《甜蜜蜜》的旋律响彻小院。
正当气氛甜蜜时,院门又被拍得震天响。张富贵带着几个伙计出现,手里举着“抵制不正当竞争”的横幅。“林小满!你垄断集市就算了,还搞选美诱惑顾客!”他指着陆沉舟身上的床单披风,“看看这穿的什么?成何体统!”
二宝叉着腰怼回去:“叔叔这是国际最新款!你懂不懂时尚?”大宝立刻掏出本子:“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我们这属于文化娱乐活动......”话没说完,三宝己经抱着玩具枪冲过去,发射出一团团彩色纸花,糊了张富贵满脸。
混乱中,芦花鸡突然飞到张富贵头上,欢快地啄他的假发。张富贵手忙脚乱去抓,却不小心扯掉了自己的假睫毛。围观群众笑作一团,有人喊:“张老板这是要转行当演员啊!”
陆沉舟冷着脸掏出对讲机:“治安队,这里有人扰乱公共秩序。”张富贵脸色一变,带着伙计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喊:“我跟你们没完!”
闹剧结束后,月光洒在小院里。林小满看着穿着滑稽“礼服”的陆沉舟,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彩纸屑,声音低得像羽毛:“下次...我穿真正的西装,娶你好不好?”
三宝立刻举着玩具枪欢呼:“好耶!我要当花童!”二宝蹦跶着去拿存了好久的糖果:“我们要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大宝则默默掏出本子,开始记录婚礼筹备清单。
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凑过来,在两人中间“咕咕”叫,仿佛也在道贺。这个雪夜,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比任何一场盛大的相亲都要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