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敲打在落地窗上，发出细密的声响。温晚蜷缩在沈叙办公室的沙发上，盯着窗外的雨幕发呆。金融峰会己经过去三天，林子轩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夫人，您的咖啡。"王铭轻轻放下杯子，欲言又止。
温晚回过神："谢谢。沈叙还在开会？"
"是的，沈总说让您先回去，今晚可能会很晚。"
温晚点点头，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自从晚宴那晚林子轩出现后，沈叙就变得异常忙碌，每天早出晚归，连句话都说不上。
"王助理，"温晚突然开口，"你知道沈叙最近在忙什么吗？"
王铭推了推眼镜："这个...沈总没说可以告诉您..."
温晚眯起眼睛："我是他妻子。"
"可是..."
"这样吧，"温晚放下咖啡杯，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黑进沈叙的邮箱自己看。一、二——"
"沈总在查林子轩！"王铭脱口而出，"还有...还有您以前的事。"
温晚挑眉："我的什么事？"
"就是...您作为'Q'的那些..."王铭的声音越来越小，"沈总说必须弄清楚您和林子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温晚的心沉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以沈叙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这件事。
"谢谢你的咖啡。"她站起身，拿起外套，"告诉沈叙我回家了。"
走出沈氏大厦，雨下得更大了。温晚站在屋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林夏的脸。
"上车！"林夏压低声音，"有急事！"
温晚拉开车门钻进去："怎么了？"
林夏没回答，一脚油门冲进雨幕。车子驶出几条街后，她才开口："林子轩动手了。"
"什么？"
"他黑进了FBI的数据库，调出了你当年参与'夜枭'案件的所有记录。"林夏紧握方向盘，"更糟的是，他发现你就是'Q'。"
温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安全带："沈叙知道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林夏咬了咬唇，"林子轩约了沈叙今晚见面，说要'谈谈他妻子的过去'。"
温晚的血液瞬间凝固："什么时候？在哪里？"
"八点，帝豪酒店顶层套房。"林夏看了她一眼，"我偷看了沈总的行程表。"
温晚看了眼手表——七点二十。她的心跳加速，大脑飞速运转。林子轩这是要摊牌了，而沈叙将知道她隐瞒的一切...
"掉头！"她突然说，"去帝豪酒店！"
"你疯啦？"林夏瞪大眼睛，"沈叙特意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掺和进来！"
"所以才更要去。"温晚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是我的过去，应该由我自己面对。"
林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温晚的表情后，叹了口气调转车头："至少让我陪你一起。"
"不。"温晚摇头，"林子轩看到你会更警惕。把我放在酒店后门就行。"
七点五十分，帝豪酒店顶层。
温晚躲在消防通道里，透过门缝观察走廊。她换了一身酒店服务生的制服，头发也扎成了马尾，看起来与平时判若两人。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沈叙走出来，身后跟着王铭和两个保镖。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表情冷峻，步伐沉稳。
温晚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停在2008号套房前。沈叙按响门铃，片刻后，门开了。就在他们进去的瞬间，温晚闪身而出，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套房门外。
"...没想到沈总这么准时。"林子轩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林总想谈什么？"沈叙的声音冷静而克制。
"关于您妻子的...小秘密。"林子轩轻笑，"不如先看看这个？"
温晚冒险探头，透过门缝看到林子轩将一个平板电脑推到沈叙面前。屏幕上是一份FBI的机密文件，上面赫然是她的照片和代号"Q"。
"所以？"沈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所以？"林子轩似乎没料到这种反应，"您妻子是FBI通缉的黑客！她参与过'夜枭'案件，还——"
"还发现了你的罪行，导致你被国际刑警通缉。"沈叙打断他，"我知道。"
温晚瞪大眼睛。沈叙知道？他什么时候...
"你知道？"林子轩的声音变得尖锐，"那你知不知道她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沈叙没有回答。林子轩继续道："为了拿到沈氏的核心数据！她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
温晚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你胡说！"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沈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林子轩则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我们的'Q'小姐自己送上门来了。"
"温晚，出去。"沈叙命令道，声音冰冷。
"不。"温晚走到沈叙身边，首视林子轩，"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沈叙，他撒谎。"
林子轩大笑："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他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的温晚正在操作电脑，旁边显示的时间是他们婚礼前一周。
"这是你黑进林氏系统的证据。"林子轩说，"而雇主信息..."他故意停顿，"显示是我。"
沈叙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看向温晚："这是真的？"
温晚的心跳如鼓："我是黑进了林氏系统，但不是为他工作！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沈叙追问。
"为了查清他洗钱的证据！"温晚咬牙，"当时我还没认识你，只是偶然发现了他的犯罪记录。"
林子轩冷笑："说得好听。沈总，您相信吗？一个黑客，碰巧调查我，又碰巧嫁给您？"
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温晚看着沈叙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信任，却只看到深不见底的黑暗。
"沈叙，我..."
"够了。"沈叙抬手制止她，"王铭，送夫人回去。"
王铭上前一步："夫人，请。"
温晚站在原地不动："我不走。除非你听我解释。"
沈叙终于看向她，眼神复杂："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林子轩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恐怕谁都不能走。"
房间瞬间凝固。沈叙的保镖立刻挡在他面前，但林子轩的枪口对准了温晚："游戏结束了，Q。把'夜枭'密钥交出来。"
温晚这才明白林子轩的真正目的——他一首以为她掌握着能证明他罪行的密钥。
"我没有密钥。"她冷静地说，"FBI早就销毁了。"
"撒谎！"林子轩怒吼，"当年只有你能破解'夜枭'的最后一道防火墙！"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林子轩狰狞的面容。雷声轰鸣中，温晚突然笑了："你找错人了。真正掌握密钥的不是我。"
"那是谁？"
"是他。"温晚指向沈叙，"沈氏的安全系统就是基于'夜枭'的架构设计的。你不知道吗？"
林子轩的表情瞬间变得惊疑不定。他看向沈叙："这...这不可能..."
沈叙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领会了温晚的意图："需要我演示给你看吗？"他拿出手机，"只要一个电话，FBI就会收到你现在的坐标。"
林子轩的手开始发抖："你诈我！"
"试试看？"沈叙挑眉，作势要拨号。
就在林子轩分神的瞬间，温晚猛地扑向茶几，将咖啡泼向他的脸。林子轩惨叫一声，枪口偏移。沈叙趁机冲上前，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他的手腕。
枪掉在地上，被王铭迅速踢开。两名保镖立刻制服了林子轩。
"报警。"沈叙命令道，然后转向温晚，"你没事吧？"
温晚摇摇头，双腿却止不住地发抖。沈叙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事了。"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胸膛温暖干燥。温晚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多..."
沈叙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回去再说。"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子轩被带走时，还在不甘心地咆哮："你们会后悔的！Q，我知道你的秘密！"
温晚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靠在沈叙怀里，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
回程的车上，雨依然下个不停。温晚望着窗外的雨幕，终于开口："你早就知道我是'Q'？"
"嗯。"沈叙目视前方，"从看到你的代码习惯开始。"
"为什么不拆穿我？"
沈叙沉默片刻："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我没有目的。"温晚苦笑，"至少不是林子轩说的那样。"
"那为什么嫁给我？"
温晚转头看他："如果我说...是因为喜欢你，你信吗？"
沈叙终于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温晚的声音很轻，"三年前的金融科技峰会，你作为嘉宾演讲。我就坐在第一排。"
沈叙的瞳孔微微扩大："那是你？"
温晚点头："后来我查过你所有的公开演讲和采访...所以当家族提出联姻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车子驶入沈宅车库。沈叙熄火后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转向温晚："所以黑进林氏系统..."
"是为了收集林子轩的犯罪证据。"温晚坦白，"我查到他和林氏有勾结，想帮你。"
沈叙深深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你知道我为什么一首没拆穿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看你装傻的样子。"沈叙的拇指轻轻她的唇角，"特别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装成咸鱼的时候。"
温晚瞪大眼睛："你...你早就..."
"不全是。"沈叙轻笑，"比如你暗恋我三年这件事，我是刚刚才知道。"
温晚的脸瞬间涨红："谁、谁暗恋你了！"
沈叙突然倾身靠近："那现在呢？"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晚的心跳加速，不自觉地闭上眼...
"滴滴滴——"沈叙的手机突然响起。
两人同时僵住。沈叙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王铭。"他按下接听键，"说。"
"沈总，林子轩在押送途中逃跑了！"
沈叙的表情瞬间变冷："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他打伤了警察，现在全城搜捕中。"
"我知道了。"沈叙挂断电话，看向温晚，"今晚你不能一个人待着。"
温晚点头："他一定会来找我。"
"不止是你。"沈叙的声音低沉，"他想要的是'夜枭'密钥。"
温晚咬唇："可是根本没有密钥..."
"现在有了。"沈叙拿出笔记本电脑，快速输入一串代码，"既然你给了他这个诱饵，我们就把它变成真的。"
屏幕上一个加密程序正在生成。温晚惊讶地看着沈叙熟练的操作："你...你会编程？"
沈叙勾唇："谁还没几个马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