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和绝美的侧脸,但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此刻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泥泞中的秦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弧度。
“秦川,”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刚才说什么?爱我?”
她向前走了一步,“呵…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秦川猛的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却被宁言昭接下来的话彻底碾碎。
宁言昭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她曾经那么爱你,为你卑微到尘埃,你这王八蛋是怎么对她的?把她的爱当工具,当要挟的把柄,还把你那未婚妻接到身边来恶心她,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男人疑惑的望着她,“昭昭,她...她是谁?”
一巴掌扇他脸上,“那个...那个曾经的我!”
秦川顿时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宁言昭冷笑,“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她,我宁言昭,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一丝一毫,都没有。”
“留你在身边,不过是本小姐精心编织的陷阱,是我用来麻痹丞相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人罢了。”
秦川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他忽然揪住了宁言昭的裙子,“可是我爱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余生只求能远远的看你一眼。”
“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他妈还有什么价值配留在千岁府?我家虽有钱,但不养闲人。”宁言昭一把扯过裙角,只留他苍白的手僵在雨中。
巨大的羞耻和痛苦瞬间淹没了他,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冰冷的雨水中筛糠般颤抖。
宁言昭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滚吧,留你一条狗命。”
说完,她不再看秦川一眼,决绝地转过身,准备回房。
然而!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了庭院角落那座嶙峋的假山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裕琮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手中拿着一把伞,却未撑开...
他浑身湿透,玄色的衣袍紧贴着精壮的身躯,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那双深邃的凤眸,紧紧锁在宁言昭身上!
西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暴雨中凝固了!
刘裕琮动了!
他缓缓撑开雨伞来到宁言昭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替她挡住风雨。
宁言昭望着这个沉默的男人,雨中的他,美得妖孽一般惊心动魄。
她试着把头偏靠在男人肩上。
这一次,刘裕琮没有躲...
他甚至主动用胳膊揽住宁言昭的腰肢,两人宛如一对恋人般,缓缓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之中...
原地,只剩下跪在冰冷泥泞里的秦川。
他看着那消失在暴雨中的身影,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最后一丝支撑也彻底崩塌。
他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颓然地瘫倒在泥水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
许久...
他才挣扎着爬起来,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如同一个真正的丧家之犬,黯然离开了千岁府。
“昭昭,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我还没有输...”
...
宁言昭的闺房内。
刚才在雨中像是恋人般的一幕,像一簇火星,点燃了压抑许久的某些东西。
“刘裕琮…你喜欢我对不对?” 她抬头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
刘裕琮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本小姐…赏你的!” 话音未落,宁言昭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上次教你怎么解我的裙带,你到底学会没有啊?要不要实操一下?”她调笑着问。
男人慌忙转过了身去,“宁言昭,本王...学那种东西干什么?”
“你不就是怕有孩子吗?我可以喝避子汤的。”她忽然搂住了男人的腰。
刘裕琮身体瞬间绷紧,最初的错愕过后,他一个转身将宁言昭紧紧搂在怀里...
衣衫在激烈的纠缠中凌乱不堪。
烛火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剧烈地晃动着,空气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就在一切即将失控,理智的堤坝即将被彻底冲垮的瞬间——
刘裕琮脑海中,再度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是个野种!”
他像被最滚烫的烙铁烫到,轻轻将宁言昭从自己身上推开!
宁言昭惊愕抬头,胸口剧烈起伏,“刘裕琮!你又打退堂鼓?!老实说,你是不是不行?”
刘裕琮白他一眼,“我行不行的,你还不知道吗?”
宁言昭撇撇嘴,“哼,不经过...实战检验,谁知道?”
“你...”
男人忽然低头,“我…是个野种…我的脏血不该延续...”
“王八蛋,我都说了我会喝避子汤的,我没有骗你,我会当着你面喝下去,你还想怎样?”宁言昭吼。
男人低语,“那东西...很毒...很伤身,我怎么能让你...”
宁言昭心口莫名一紧,下意识的冲口而出:
“你不是野种!你不是!”
空气瞬间凝固!
刘裕琮猛的转过身!
那双凤眸此刻却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宁言昭: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绷得极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再说一遍?宁言昭,你刚才…说什么?!”
宁言昭心头猛的一跳。
糟了!说漏嘴了!
“我的意思是,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呢?哪有什么野种不野种的?” 她摆摆手,故作轻松的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
刘裕琮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非常确定,宁言昭在撒谎...
看来,有必要和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爹见一面了。
...
京城,千岁府。
宁言昭脸色阴沉,狠狠将一份染血的密报拍在紫檀木桌上。
“妈呀,也太废物了吧?”
她长叹一口气,“第七次了!第七次刺杀那丞相那老匹夫,连他一根毛都没碰到!还折了我十几个精锐死士!他家难道比皇宫还要戒备森严?”
地上跪着的暗鸦阁杀手头领冷汗涔涔,头埋得更低:
“阁主息怒,丞相府防卫实在诡异,我们的人刚摸到外围,伏兵就杀出来了,行动仿佛被对方提前知晓…”
“提前知晓?”宁言昭挠头,“除非是神仙!要么…”
她缓缓站起身,“就是家里…出了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