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点点,“当然知道了,这些可恶的家伙,满世界编排我,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不把他们杀光光吗?”宁言昭惊疑。
宁青山淡然一笑,“没事,随便他们说去,成不了大气候。”他呷了口茶:
“况且,爷爷要是真对他们动手了,那岂不是坐实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才不上这当呢。”
“原来如此!”宁言昭恍然大悟。
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不过爷爷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几个暗卫可都是顶级高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这只有一种可能。”
宁言昭,“什么可能?”
老头儿不紧不慢,“熟人作案!”
那暗卫头领急忙点头,“老千岁说得一点没错,那几人绝不会连还手都没有就死了,肯定是熟人下手!”
此话一出,宁言昭心头咯噔一下,忽然感觉头皮发麻。
熟人!
谁是熟人?
三王爷!
想了想当天的所有细节,最大的疑点就是,三王爷怎么会这么凑巧出现在古庙?
而且让他找暗鸦,他一拖再拖,完全没有以前做事的雷厉风行。
脑中回想起当天第一次跟他说起暗鸦阁时,那男人眸子里分明闪过一丝闪躲。
“难道他就是暗鸦?”
...
再次来到王府,宁言昭眼前一亮。
和上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眼下的王府被整理得焕然一新,原来那些年纪大的仆人全都不见了,换成了年轻的仆人。
“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宁言昭眉头紧锁。
...
王府花园内,宁言昭上下打量着刘裕琮,几天不见,这男人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
不仅穿得讲究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那沉沉的双眸子里,多了些清澈。
“王爷,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啊。”宁言昭笑问。
男人急忙咳嗽了两声,“这么关心本王,是怕生意黄了吧?”
“把小桃还给我,暗鸦阁主!”宁言昭平静的说道。
男人浇花的手忽然僵住,“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那天破庙我的几个侍卫是您杀的吧?”宁言昭首起了身体继续说:
“他们看到王爷你出现在身后,肯定恭恭敬敬的给你行礼打招呼,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王爷是个要命的煞星,趁他们行礼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出手。”
刘裕琮没说话,只是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盯着宁言昭看。
“还有啊,后来你和我一起躲在那尊石像后面,外面动静那么大,我们俩却一点没被发现,这难道不奇怪吗?”宁言昭自顾自的说着。
男人忽然笑了,“宁言昭,你很聪明!”
他欺身上前,猝不及防的一把搂住了宁言昭的腰,宁言昭心头一惊,朝他嘟唇:
“王爷,您要亲我吗?”
“亲你个鬼!”
他用力一扯,从宁言昭腰间上扯出把明晃晃的匕首。
“不错,那几个侍卫是我的人杀的,我就是暗鸦阁主!”
他轻轻把玩着匕首:“好,本王就跟你坦白了吧,我的八百暗卫其实就是暗鸦阁的杀手团,是暗鸦阁的一部分。”
他哈哈一笑,“可笑啊,你这女人居然想用我的暗卫来杀我自己,哈哈...”
“你到底想干嘛?刺杀你亲爹别拉上我爷爷呀。”
男人脸色一变,“当年要不是那老东西胡编乱造,我娘的冤情怎么会石沉大海?”
“你娘的冤情?她不是青州戏会的头子吗?”宁言昭似乎明白了什么。
“嘿嘿,这点你算是猜对了,我的暗鸦阁就是由青州戏会重组而来的,我算是继承了我娘事业。”
“原来如此!”
“当年,有人诬陷我娘的青州戏会是刺杀团,那狗昏君就信了,还亲手勒死了她,你爷爷明知狗昏君做得不对,却编造谎言来蒙蔽百姓,替狗皇帝擦屁股。”刘裕琮说到这里,眼眶红了。
“他们不是诬陷青州戏会是刺客团吗?那老子就做给他们看,那狗皇帝必须死,你爷爷当年编造谎言蒙蔽百姓,本王同样要让他尝尝被人编排的滋味。”
听到这里,宁言昭终于明白了一切。
“既然你就是暗鸦阁主,能不能看在臣女的面子上,不要满天下的诋毁我爷爷了?”
“啪!”
刘裕琮把手里匕首砸在地上,“做梦,要不是那老东西从中作梗,胡编乱造,当年的案子也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那就是没得商量咯,既然这样,我再也不会给您投一两银子。”宁言昭叉腰道。
“哼...谁稀罕你的臭钱?”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宁言昭。
“王爷,您可真是个十足的白眼狼!”
说罢,她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刚走出几步,就听男人从身后喊道,“除非...那老东西能把当年的案情公诸于世,还我娘一个清白!”
宁言昭回头看着他,“好,一言为定!”
...
回到千岁府后,宁言昭这才发现,小桃己经回来了。
她说被暗鸦阁的人关了好几天,然后就这样放了。
宁言昭当然知道这是刘裕琮的命令。
眼下有两件紧要的事要做。
一是赶紧让爷爷把当年的案情重新整理出来。
二是要让秦川给丞相传递一个假消息——大将军沈战要倒向千岁府。
上一世的记忆中,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可是一首在暗中支持丞相,他隐藏得极深,就连爷爷宁青山到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是丞相的人。
几天后,明月庵那边传来好消息,慧觉师太果然和上一世一样,被丞相夫人看中,请回府里佛堂常驻。
至此,宁言昭也在丞相府进去了一颗大钉子...
...
这天晚饭后,宁言昭给爷爷坦白了三皇子暗鸦阁阁主的身份。
老头儿听后不以为然,只是冷笑:“这小毛孩子倒是有些手段的,有点他娘当年的风采。”
他呷了口茶,“可是只要陛下相信我,就没人能掀起大浪,他成不了大气候。”
宁言昭心头一阵发紧:爷爷确实太轻敌,否则上一世也不会落得满门抄斩,一手好牌打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