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在看完来信后,脸色瞬间变的阴沉下来,常森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也知道朱标在湖州推行火耗归公,眼下湖州来信,一定是因为出了大问题。
所以常森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夫,需不需要帮忙?咱们常家在湖州也是有一些人手的。”
朱标摇了摇头道:“孤需要尽快返回湖州,这琉璃就交给你卖了,不管卖多少我们三七分成。”
常森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朱标此次回湖州必然是事情紧急,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道:“姐夫放心,我一定会把这琉璃卖个好价钱,绝不让姐夫失望。”
朱标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站起身,来不及和常森打招呼,就带着李景隆和常继祖向湖州奔去。
其实这次朱标之所以能在京城逗留这么久,主要就是因为湖州有李冰儿和王瑗在,有他们推行火耗归公,最大的阻力冯克让也己经被拿下,其余人自然翻不起任何的风浪。
但是谁知道李冰儿竟然斩杀了冯克让!
具体发生了什么,密信里也没有说,只是说在李冰儿斩杀了冯克让之后,宋国公冯胜便勃然大怒,带着自己的亲兵,首接包围了湖州府衙。
朱标心中焦急万分,他可是知道这帮淮西勋贵有多无法无天。
蓝玉大破北元之后,反手就攻打自己家的关口,这冯胜也是刚刚大盛归来,竟然首接包围了湖州的府衙。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朝廷的颜面就不用要了,自己这个太子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而以宋国公冯胜的权势和那个暴脾气,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到,恐怕会危及李冰儿和王瑗的性命,更可能让火耗归公的推行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朱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从京城到湖州,原本需要两天的路程,在朱标的昼夜不停的策马狂奔之后,竟然只用了一天就赶到了,当然这其中主要是因为陈玄己经将大部分的官道都换成了水泥路,再加上战马的精良!
等到朱标赶到湖州之后,才发现整个湖州的氛围都和自己离开的时候完全不同。
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紧闭,就连往日热闹的市集也变得冷冷清清,仿佛整个湖州都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朱标心中一沉,他知道这必然是冯胜闹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来不及多想,首接带着李景隆和常继祖向着湖州府衙奔去。
刚到府衙门口,就被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拦了下来。
“放肆,九江,继祖,给我上!”
李景隆和常继祖闻言,纷纷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带着东宫亲卫首接就冲了上去。
别看东宫亲卫只有一百多人,但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战斗力绝非普通士兵可比。而且这些亲卫平日里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竟是将这些冯胜麾下的士兵压制得节节败退。
朱标冷眼旁观着这场冲突,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很快,外围的骚乱就引起了冯胜的注意,只见冯胜带着一队亲兵,从府衙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一脸的怒容,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但是在见到朱标的时候,还是躬身行礼道:“臣中军大都督,领兵部尚书兼辽东指挥使宋国公冯胜,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冷哼一声,这一连串的前缀听得他心中愈发烦躁,但他还是强压下怒气,沉声道:“宋国公还知道自己是大明之臣?”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冯胜的心头,让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殿下此言何意?老臣不过是想为犬子讨一个公道罢了。”
朱标依旧没有任何退让的问道:“讨一个公道?御史台是摆设?布政司是摆设?再不济你不会去父皇面前告御状?私自带兵包围府衙,你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从朱标的口中喷涌而出,让冯胜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朱标。
朱标见状,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冯胜这是理亏,不敢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所以他乘胜追击道:“虽然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们家二公子真的遭遇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对待,孤自然会为你做主,还不让你这些兵滚回去!”
冯胜闻言,神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躬身行礼道:“是老臣鲁莽了,这就让士兵们退下。”
随后他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副将带兵退去,而朱标也是松了口气,只要没有流血事件发生,事情就没到不能控制的地步。
不过朱标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冷冷的道了一句:“宋国公,请吧!”
冯胜只留下了几名亲兵,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向府衙走去。
此时府衙门口大门紧闭,官府的衙役哪里敢抗衡军队,如果不是自己将锦衣卫给留了下来,恐怕李冰儿和王瑗早就落入了冯胜的手中。
此时见到朱标回来,锦衣卫也是有了主心骨,纷纷退让,打开了府衙的大门。
而李冰儿和王瑗也急步走了出来。
“臣,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挥了挥手,让两人站了起来,低声道:“你们两个,受委屈了。”
但是两人都摇了摇头,李冰儿还歉意的道:“抱歉,殿下,给你惹麻烦了...”
但是李冰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标首接打断:“说什么麻烦?你是替孤做事的,不管你闯了多大的祸,孤给你担着,哪怕是把天捅破了,孤也给你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