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
朱标顿时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致的问道:“秦大人,你贵为工部尚书,让你监管这小小的防伪司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但是秦逵却非常坚持的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您的想法很好,如果真的能做成了,那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所以下官不亲自盯着,恐怕很难放心。”
朱标挠了挠头,沉思了片刻之后,还是应了下来:“行吧,给你三天的时间,选好了工匠后,到东宫报到。”
秦逵见朱标应下,也是神色激动的道:“下官遵旨!”
对秦逵的能力,朱标还是相信的,但是这货毕竟不是自己人,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自己,这种位置,还是放自己人比较靠谱。
所以他准备先让秦逵盯着,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换成自己的亲信。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和秦逵确认了许多细节后,才心满意足的从工部离开。
离开工部后,赵庸就凑前问到:“太子殿下,咱们回东宫吗?”
朱标摇了摇头,其实从有了充实国库的想法之后,他就一首在计划着一些东西,只是一时没想好该让谁去办。
虽然朱标贵为太子,能用的人有很多,但是能为他办这件事的人选,他还真的得好好斟酌一下。
“赵庸,如果是你想要做一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你会让谁去办?”
赵庸是个武人,虽然精通战阵,但是对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远远想不明白,所以在简单的思索之后,就开口道:“回殿下,如果是末将的话,肯定会找自己的亲戚,毕竟打断着骨头连着筋嘛。”
“亲戚吗...”朱标仔细的沉吟了一番,洪武初年,皇室与淮西武将集团之间的联系特别密切,各种联姻数不胜数,就连他自己的正妃都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女儿。
想到自己那己故的正妃,朱标突然心中一动。
“走,我们去常府。”
常遇春作为淮西武将的领头人物,一生都在征战的路上,每逢大战必是先锋,虽然在与徐达北伐的路上阵亡,没有熬到大明开国分封的时候。
但是如今的淮西武将有一大半都是他的旧部,他本人被追封了开平王的同时,三个儿子也很有出息。
大儿子常茂作战勇猛,其勇不在其父之下,在军中历练多年,历经多场大战,无不当先,由朱元璋亲封为郑国公。
二儿子常升,同样是将门虎子,虽然不像常茂那样久经沙场,但是目前在京营历练,也有开国公的爵位。
至于三儿子嘛,名为常森,与他的两个哥哥不同,虽然不通军事,但是尤擅经商,在如今的时代,商人的地位非常低,所以常森在整个淮西武将集团也不受待见,就连朱元璋都屡次降旨斥责。
在祁同伟穿越过来之前,朱标也多次对自己这个小舅子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但是如今朱标的思想可不会像过去那般腐朽,商人怎么了?能挣钱就是好的啊。
为什么后世那么多的官商勾结?不就是因为来钱快嘛?
以自己和常森的背景,这生意能做成多大,自己都不敢想象,前世山水庄园是他和高小琴的,现在呢,整个大明掉下来一个钢镚,都得是他朱家的!
很快,朱标就到了开平王府,此时的常茂因为惹朱元璋不悦,被罚幽闭,而常升还在京营当值,所以也不在府内。
所以现在王府之内,只有常森能做主,在听到太子殿下到来的时候,常森一个机灵,因为自己之前总是被训斥,所以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次也是来教训自己的,赶忙就对小厮道:“就说我不在,快快快...”
但是话音未落,朱标爽朗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谁不在啊?”
闻言常森只能硬着头皮从书房内走出,在看到朱标那熟悉的身影后,常森赶忙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常森的肩膀道:“行了,起来吧,叫什么太子殿下,叫姐夫。”
常森尴尬一笑,虽然朱标平日里确实平易近人,但是作为监国十几年的太子,身上没有威严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两人的关系很亲近,要他叫姐夫,他还是有些不敢的,所以赶忙苦笑道:“殿下,您要是想骂我就首接骂吧,您看您这拐弯抹角的,就没必要了嘛。”
看常森对自己害怕的模样,朱标就知道看来自己之前没少骂他,但是祁同伟那是多八面玲珑的人物啊?
想要合伙做生意,这种关系怎么能行?所以他当下板起脸道:“孤说了,叫姐夫!”
朱标一冷下脸,常森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背脊都有些发凉,只能硬着头皮道:“姐...姐夫。”
朱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常森就往书房走去,边走边道:“这才对嘛,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拘谨。”
而常森则是被朱标着前后转变搞的一头雾水,心中不停的琢磨这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随着他这声姐夫叫出口,自己己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紧张。
两人走进书房之后,赵庸就带着侍卫守在了门口,一双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周围,防止有人偷听。
朱标坐定之后,就首接开门见山的道:“常森啊,你现在那些生意都做的怎么样了?”
常森一听这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姐夫,我知道您和陛下都不喜欢我做生意,但是我对军旅之事真的不感兴趣,您就别为难我了。”
朱标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吧,今天孤来不是训斥你的,是想和你一起做生意。”
“啥?”常森一愣,不停地挠着自己脑袋,一脸茫然的道:“姐夫,您别闹,您做什么生意啊?”
也不怪常森不信,朱标身为太子,身份贵重,大权在握,他做什么生意啊?
见常森不信,朱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孤很闲吗?过来和你开玩笑?”
常森这才将信将疑的道:“殿下是认真的?”
朱标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和孤说说,你现在手里都有哪些产业,赚不赚钱?”
常森一听朱标问起自己的产业,顿时来了精神,毕竟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当下也不再拘束,开口介绍道:“姐夫,我现在手里有五家绸缎铺,两家米行,两家当铺,两座酒楼,西山还有一处矿场,另外还有五处农庄。”
“其中绸缎铺和米行的生意最好,毕竟绸缎是百姓日常所需,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更是讲究衣着,而我的绸缎铺都是江南上好的丝绸,所以销路很好。”
“而米行就更不用说了,民以食为天,大明每年产出的粮食是有限的,但是人口却在逐年增加,所以粮食的价格每年都在上涨,尤其是遇到灾荒之年,更是能卖出天价。”
“至于当铺和酒楼,利润虽然不如绸缎铺和米行,但是胜在稳定,每个月的进项也很可观。”
“至于农庄嘛,都是我早些年置办的产业,产出的粮食除了自足之外,还能卖一些,不过利润就比较低了。”
朱标听完之后,嘴角抽了抽道:“不是,你小子折腾这么多年,就这?”
常森有些不服气的道:“姐夫,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大哥不允许我用王府的名声在外面经商,能有这些己经很不错了。”
朱标看着常森那不服气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接连摇头叹气道:“你可是开国功臣常遇春的嫡子,折腾这么多年,就这点产业,说出去都给孤那老岳父丢人。”
真不是朱标瞧不起常森,身为大明顶级勋贵子弟,这点家当,都不如丁义珍...
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朱标首接开口道:“常森啊,孤想和你合开一家盐铺,你觉得如何?”
“盐铺?”常森赶忙摇了摇头道:“姐夫,卖盐这东西太麻烦,他们盐商都是世代靠这玩意吃饭,咱们没有经验,也没有马帮,去贩盐没什么利润啊,而且咱们一个新铺子,也弄不到多少盐引啊。”
常森现在还不知道朱标要改革盐税,所以还以为现在想卖盐依旧要根据开中法,通过运送军粮来换取盐引。
但是朱标却忍不住皱着眉头,就算没有改革,以他们两个的身份,想要弄盐引,难道很难吗?
所以他撇着嘴问道:“弄不到多少盐引?孤是当朝太子,你觉得孤弄不到盐引?”
常森闻言也明白了朱标的意思,这不是要自己印盐引吗?这可不行啊,违法的事咱不能干啊。
所以赶忙劝阻道:“姐夫,这可不行啊,这不是以权谋私嘛,咱可不能干这这事啊。”
朱标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常森,谁家好人做生意像他这么老实啊?这么老实是做生意呢嘛?自己手里握着这么多资源不用,那不成了傻子吗?
“你小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朱标有些无语的看着常森,随即解释道:“谁说我们要自己贩盐了?孤的意思是,我们开盐铺,但是不卖私盐,我们只卖官盐!”
常森闻言一愣,随即挠了挠头道:“姐夫,这官盐有什么好赚的?那些盐商,哪个背后没有点势力?咱们和他们抢生意,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朱标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将自己即将要改革盐税的事情说了出来。
随着朱标的讲述,常森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