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为蓝水镇街道镀上金红。我攥着那枚纽扣,独自走向旅店。维克特、菲娜,今天的遭遇让案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思绪。艾伦气喘吁吁跑来。
“福尔摩斯先生!我查到骑士团的消息了!”他递过一张羊皮纸。
纸上是与纽扣一模一样的徽章。猎鹰骑士团,十年前因叛国解散,成员非死即流放。
“还有什么?”我问。
艾伦压低声音:“最有趣的是,猎鹰骑士团的创建者,就是雷蒙德家族!”
闪电劈过我的脑海。雷蒙德的死与骑士团有关?
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盯着我们。
“艾伦,别回头,我们被盯上了。”
“怎么办?”他声音发紧。
“自然点,去前面那条小巷。”
我们装作闲逛,拐进狭窄巷道。黑衣人果然跟了进来。他们靠近时,我猛地转身:“先生们,有何贵干?”
黑衣人一愣,随即拔出短剑。
“我就知道。”我叹气,向后退开一步。
“交出纽扣,否则——”黑衣人话未说完。
褐色身影从天而降,两把匕首寒光乍现。
“否则什么?”菲娜稳稳落地,匕首尖抵在一个黑衣人脖颈。
另一个举剑刺来,艾伦侧身,一脚踢开对方的剑。短暂混乱,两名黑衣人被制服在地。
“你跟踪我们?”我看向菲娜。
她不屑地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是他们跟踪你们。你们俩像无头苍蝇一样招摇,瞎子都看得出来。”
黑衣人挣扎,菲娜一脚踩住他的手腕:“谁派你们来的?”
“放开我!你们不知道惹了谁!”他嘶吼。
菲娜冷笑:“我最喜欢这种威胁。”她手腕轻翻,匕首刀刃贴上黑衣人脸颊,“三秒钟,不说就切掉你的耳朵。”
“我们拿钱办事!”黑衣人惊恐尖叫,“有人花钱让我们拿回纽扣!”
“是谁?”
“不知道!信和钱匿名送到酒馆!”
菲娜目光转向我:“信他吗?”
我点头:“他没必要撒谎。”
夜色渐深,我们将黑衣人交给城防队看管。回到金色麦田旅店,格雷戈里己在等候,桌上铺着羊皮纸文件。
“看来我错过了精彩一幕。”格雷戈里听完遭遇,苦笑摇头。
“这就是我的调查方式,”菲娜挑眉,“首接有效。”
“问题是,为什么有人如此急切地想要回纽扣?”我沉思,“这与雷蒙德的死必然相关。”
“猎鹰骑士团…”格雷戈里翻开一份文件,“我查到些信息。十年前,骑士团涉嫌密谋暗杀王室,一夜解散。许多成员被处决,少数逃脱。”
“时间点吻合劳拉的婚约变故,”我说,“雷蒙德取消婚约时,他家族创建的骑士团解散。这不是巧合。”
菲娜将一个布袋扔上桌:“我从维克特别墅带回来的,不只有纽扣。”几封信倒了出来,“劳拉写给她姐姐多丽丝的。”
我翻阅信件。多是家常,但一封新些的信提到:“商队最近接了个特殊任务,卡尔说这是最后一次,完成后我们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特殊任务…”我重复这个词,“卡尔是她丈夫?商队队长?”
“没错,”菲娜应声,“劳拉嫁的是盐路商队队长,卡尔·布朗森。”
艾伦突然插话:“盐路商队上周刚到蓝水镇!我在城门看到他们了!”
所有目光看向艾伦。他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怎么了?我记性好。”
“艾伦,你真是天才!”我拍拍他肩膀,“这是关键突破口!”
“所以那个密室手法…”格雷戈里皱眉。
“我们面对的不是简单谋杀,”我说,“而是一场复仇,十年前就开始策划的复仇。吉恩说雷蒙德近期行为反常,可能察觉到了危险。”
“我们需要找到劳拉和她丈夫,”菲娜立刻起身,“他们是关键。”
“别急,”我阻止她,“还有一点需要解释——密室。”
我画出雷蒙德书房示意图:“门窗内部锁死,没有其他出入口。墨水瓶被移动过,显然有人故意布置。”
菲娜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我认为,雷蒙德并非在书房内被杀。”
惊讶的目光汇聚在我身上。
“你意思是他在别处被杀,尸体搬进去?”格雷戈里问,“怎么可能?门窗都锁着!”
“这就是巧妙之处,”我走到窗边,手指轻触窗框,“木制窗框,如果足够聪明,完全可以移除整个窗框,杀人后再装回去。”
“太牵强,”菲娜摇头,“窗框上没有痕迹。”
“因为凶手谨慎,”我笑,“但他忘了一件事——灰尘。窗玻璃上薄薄一层灰,如果窗户从未打开,灰尘应均匀分布。但靠近框架处,灰尘明显少了一层,像是被擦拭过,或者窗框移动时蹭掉了。”
房间陷入寂静。艾伦第一个打破沉默:“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一个问题,”格雷戈里皱眉,“雷蒙德为何会坐在书桌前等死?难道是熟人?”
“不,”我摇头,“我认为雷蒙德当时己死,凶手只是将尸体摆在那里。‘复仇’二字是后写的,故意移动墨水瓶,让我们误以为是雷蒙德所留。”
菲娜审视着我:“推理很精彩,但没有确凿证据。”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劳拉和卡尔,”我看向她,“这需要你的专长,菲娜。”
菲娜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总算有点用处了。”
“明早分头行动,”格雷戈里说,“菲娜负责盐路商队,我和艾伦回雷蒙德宅邸检查窗框,李去查猎鹰骑士团幸存者名单。”
夜深。我独自窗前,把玩纽扣。案情渐明,危险也随之而来。有人不惜雇凶抢夺,我们己触及秘密。
窗外黑影一闪。我立刻熄灭油灯,贴墙站立。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门把手缓缓转动。
我屏住呼吸,手按在桌上羽毛笔——此刻是唯一武器。门推开,纤细身影无声滑入。
“谁敢在金色麦田旅店闯入一位侦探的房间?”我声音冷静,同时移向暗处。
“别紧张,福尔摩斯先生。”菲娜声音响起,“只是我。”
“这种拜访方式可不怎么礼貌。”我放下羽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