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呜——!”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鬼哭般的尖啸声,毫无征兆地从东南方向的夜空中传来!声音穿透力极强,瞬间压过了风声!
所有人脸色骤变!
“隐蔽!”杨振坤嘶吼一声,猛地扑向路旁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几乎在命令发出的同时,东南方的夜空中,一道暗红色的流星撕裂了浓墨般的夜幕!那流星速度奇快无比,带着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和令人灵魂颤栗的凶煞之气,拖曳着长长的、如同熔岩凝结的暗金尾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轨迹,朝着他们队伍所在的大致方向,狂飙突进!
流星划过天际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混合着硫磺、血腥和纯粹毁灭意志的冲击波扫过山林!树木枝叶如同被狂风席卷,剧烈摇晃!地面细小的碎石簌簌滚动!所有人心头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呼吸为之一窒!
担架上,墨斗(冰河)的挣扎猛地加剧到一个恐怖的程度!他身体剧烈弓起,捆缚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心口那圈光晕瞬间被汹涌的暗红彻底吞噬!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滚出:“吼——!”
与此同时,土炕墨斗心口那点恒定的冰蓝微光,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冰蓝光华!一股绝对零度般的极致寒意,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离他最近的王明远和二嘎瞬间感觉如坠冰窟,眉毛和睫毛上瞬间凝结出白色的冰霜!
暗红流星一闪而逝,消失在西北方向的群山之后。但那焚灭万物的凶煞气息,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所有人的感知里,冰冷地宣告着——毁灭的魔神,己降临太行!
“是…是他!”虎子看着流星消失的方向,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柱子…他真的…成了鬼子手里的凶兵!他朝西北去了…那是…那是我们原先营地的方向!”
杨振坤从岩石后探出头,脸色铁青。他看向西北,那里是连绵的群山,也是鬼神兵扑去的方向。他又猛地回头,看向东南方——流星最初划破夜空的方向,正是奉天!
凶兵己出笼,目标明确。而他们这支残兵,带着两个状态诡异的墨斗,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
“走!”杨振坤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去老君观!快!那凶兵扑空,狗鼻子会闻着味追来的!快!”他率先拄着木棍,拖着伤腿,一头扎进更深的、被浓重黑暗和刺骨湿冷包裹的山林小径。
队伍再次艰难启程,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身后那如影随形、焚灭一切的暗红凶影。担架上,冰河墨斗的挣扎在流星消失后似乎平息了些许,心口的暗红光芒依旧浓郁,如同凝固的血痂。而土炕墨斗散发的冰蓝寒意,则如同沉默的守护,对抗着那无所不在的凶煞余威。
泥泞的山路在脚下延伸,黑暗的山林如同巨兽张开的巨口。西北方向的群山深处,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地火喷发般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轻微震颤。火光,隐隐映红了那片天际。
毁灭,己经开始。
太行山深处,原八路军某部营地旧址。
这里曾是一片被密林环绕、相对隐蔽的山谷。此刻,却己沦为炼狱。
熊熊烈火吞噬着残存的木屋和掩体,火舌舔舐着夜空,将浓烟染成暗红。空气灼热,弥漫着木头、布料燃烧的焦糊味,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景象如同被地狱的犁耙狠狠耕过。巨大的、焦黑的沟壑纵横交错,深达数米,边缘的泥土和岩石被高温熔融成玻璃状的暗红结晶,兀自散发着惊人的热量。散落其间的,是破碎的武器零件、燃烧的军装碎片,以及…一些无法辨认、被高温瞬间碳化扭曲的人形焦炭。
十几个穿着深色中山装、手持驳壳枪或背着法器的军统特务,此刻如同被顽童踩烂的蚂蚁窝,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沟壑和焦尸之间。他们死状各异,却同样凄惨。有的被熔岩锁链贯穿胸膛,钉死在焦土上,尸体还在冒着青烟;有的被高温冲击波瞬间撕碎,只剩下残肢断臂;还有的像是被无形的巨力拍扁,深深嵌入泥土中,与焦黑的大地融为一体。凝固在他们脸上的,是极致的惊愕、恐惧和难以置信。
营地边缘,一个相对完好的观察点上,三名军统行动队的骨干面无人色。为首的中年人,代号“夜枭”,手中的望远镜镜片早己碎裂,额头上满是冷汗,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队…队长…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旁边一个年轻的特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裤裆处一片湿痕,浓重的尿骚味在灼热的空气中弥漫开也无人顾及。
夜枭没有回答,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营地中央,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身影。
李铁柱——鬼神兵,静静地站在一片熔岩沟壑的中心。暗红熔岩构成的双目冰冷地扫视着这片被他亲手制造的焦土炼狱,似乎在评估着毁灭的程度。右肩胛处延伸出的数根熔岩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缓缓在空中扭动,尖端滴落着暗红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熔岩液滴,落在焦土上,“嗤嗤”作响。他胸口那枚黑色的“鬼脑”圆盘,中心的暗红光芒恒定地搏动着,散发出冰冷而邪恶的控制力场。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恐怖。他们这支精干的军统行动队,利用秘法追踪那奇异的冰寒道韵波动,终于锁定了这支八路残兵可能的藏身点。他们提前在此设伏,布下了压制道术的“九幽锁魂阵”和交叉火力点,自信满满要擒获目标,夺取那神秘的道士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