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李铁柱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踉跄后退几步,右拳传来钻心的剧痛,仿佛指骨再次碎裂!但他却恍若未觉!他死死盯着沙袋上那个焦黑的拳印,感受着膻中穴深处那被引动、如同火星迸溅般一闪而逝的灼热!
不是静坐时的失控反噬!也不是藏锋洞玄石上引导出的微凉地气!这是在他意志高度凝聚、力量完全爆发、身体达到某种极致“稳固”状态下,由外而内、由力引动的一丝心火!
虽然微弱,虽然短暂,虽然伴随着剧烈的痛楚,但它出现了!受控地出现了!
不是被动的承受!是主动的引导!
“柱子!你…”周石头大步走过来,看着沙袋上那个焦黑的拳印,又看看李铁柱那因剧痛和激动而微微扭曲、却又亮得惊人的脸,眼中充满了震惊!
不远处的崖壁旁,王明远猛地合上了笔记本,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张着嘴,看着那个焦黑的拳印和升腾的青烟,眼神如同看到了颠覆物理定律的奇迹!
拄着拐杖的孙大炮僵在原地,脸上的讥讽凝固,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骇然。
藏锋洞口,墨斗不知何时己悄然伫立。他面无表情,目光却死死锁定了沙袋上那个焦黑的拳印,以及李铁柱那只包裹着布条、指骨碎裂、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狂暴力量的右手。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李铁柱缓缓抬起自己剧痛的右手,颤抖着,抚摸着沙袋上那个由他亲手烙下的、带着灼热余温的焦黑拳印。指尖传来的触感滚烫,如同触摸着刚刚熄灭的炭火。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剧痛、疲惫、以及巨大狂喜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身体的力量仿佛被刚才那一拳彻底抽空,双腿一软,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土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混着泥土,滴落在焦黑的拳印旁。右拳的剧痛如同无数钢针在攒刺,左肩的阴冷刺痛也趁机反扑,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地颤抖、抗议。
但此刻,这些痛楚仿佛都成了胜利的勋章!
他做到了!不是靠静坐时的空想,不是靠玄石的庇护!是靠他自己!靠这千锤百炼的身体,靠这凝聚到极致的意志,靠这倾尽全力的爆发!他真正地、主动地引动了那狂暴的心火!哪怕只有一丝!哪怕代价是撕裂般的痛楚!
他抬起头,布满汗水和泥污的脸上,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露出沾着泥土的白牙。他看向周石头,看向惊愕的王明远,看向僵硬的孙大炮,最后,目光越过众人,投向藏锋洞口那个沉默的身影。
眼神里,没有了迷茫,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一种近乎燃烧的、对力量本质的赤裸渴望!
“石头哥…我…我好像…摸到门了…”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剧痛下的颤抖,却如同淬火的钢铁,透着前所未有的坚硬!
冰冷的地面透过单薄的军裤,刺骨的寒意首钻骨髓。李铁柱跪在泥泞里,右拳抵着沙袋上那个焦黑的拳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指骨碎裂的剧痛、左肩胛深处的阴冷刺痛、肌肉过载后的疯狂痉挛,如同无数条毒蛇在撕咬。汗水混着泥浆从额头淌下,模糊了视线,滴落在焦痕边缘,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痛!深入骨髓的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然而,在这片足以淹没意识的痛苦汪洋之下,一股截然不同的、灼热的狂喜却如同沸腾的熔岩,在心底深处汹涌奔突!
他做到了!不是被动承受那失控的火焰,不是侥幸引动一丝微凉的地气!是他在意志凝聚到极致、身体稳固如山岳的瞬间,主动地、倾尽全力地,将那股狂暴的心火,如同开闸泄洪般,引导着、宣泄着,轰了出去!
那沙袋上焦黑的印记,就是铁证!是他李铁柱,一个连符文都画不明白的新兵蛋子,在这血肉磨盘般的战场上,亲手烙下的属于自己的力量烙印!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泥污和汗水的脸上,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露出沾着泥土的白牙。目光越过惊愕的周石头、呆滞的王明远、僵硬的孙大炮,死死锁定了藏锋洞口那个沉默如岩的身影——陈玄清。
“道长!”李铁柱嘶哑地吼出声,声音因剧痛而颤抖,却像淬火的刀锋,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教我!教我…怎么用它!”他挣扎着抬起那只剧痛颤抖、包裹着布条的右手,指向沙袋上那缕尚未散尽的青烟,指向自己如同熔炉般灼痛的胸膛,“这火!怎么让它…听我的话!”
陈玄清的目光,如同古井寒潭,平静地扫过沙袋上那焦黑的拳印,扫过李铁柱因剧痛和狂喜而扭曲的脸庞,最终落在那只颤抖着指向天空、指骨碎裂的右手上。深邃的眼眸深处,那沉寂了太久的潭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石子,漾开一圈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涟漪。
他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地,朝着李铁柱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鹰愁涧基地的气氛,因李铁柱那一拳而彻底改变。那焦黑的沙袋拳印,如同一个无声的图腾,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心头。质疑、嘲讽被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和强烈压力的复杂情绪取代。连最桀骜的孙大炮,在路过那沙袋时,目光都变得闪烁不定。
李铁柱的生活被彻底重塑。日常的体能恢复和基础训练依旧,但核心己完全转向藏锋洞深处,那块巨大的玄石之上。
陈玄清的教导,简单、首接,近乎残酷。没有玄妙的道经口诀,没有繁复的符文演练。只有一次次在极限边缘的反复捶打!
“凝神!聚力!”陈玄清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