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肆虐的第三日,科考站的地板突然传来诡异的震动。林小满趴在资料室地板上,耳朵紧贴金属板——冰层下方三百米处,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正规律地搏动,像一颗巨大的金属心脏。
"这是..."她撬开通风管道盖板,手电筒照亮管道内壁的刻痕:CS?XM 2009.8.10。
顾星辰的笔迹。
麦克踹门而入时,小满正把消防斧卡进地板缝隙:"你早知道下面有东西!"
"停手!"老队长扑来按住斧柄,冰碴从胡须上簌簌掉落,"那玩意儿的辐射足够让半个南极洲的生物变异..."
对讲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顾星辰失真的声音传来:"小满,看窗外。"
她转头——暴雪暂歇的夜空里,极光诡异地扭曲成星形,与苏妍项链的轮廓完美重合。
备用发电机舱内,小满用螺丝刀撬开锈蚀的保险箱。泛蓝的冷冻雾气中,静静躺着2009年的实验日志:
【8月10日:CS(顾父缩写)将"星尘"样本植入冰层,预计7年形成稳定能源体】
【8月11日:样本突变,接触者出现皮肤星形溃烂(参见照片#47)】
【8月12日:夏令营火灾,唯一目击男孩手腕出现星形印记】
最后夹着顾星辰的童年病历,医生潦草标注:【接触未知辐射源,疤痕组织含放射性同位素】。
"所以苏妍姑姑纵火是为了..."小满的呼吸在低温中凝成白霜。
"灭口。"顾星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摘下护目镜,左眼瞳孔己变成诡异的星芒状,"当年我们夏令营的孩子,偶然拍到了冰层钻探现场。"
麦克突然举起猎枪:"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枪口却不是对准他们——
苏妍站在舱门口,项链坠子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着的蓝色晶体。
"亲爱的表哥。"苏妍的靴子碾过实验日志,"你以为爸爸为什么派我来南极?"她踢开脚边油桶,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星尘能源专利快到期了,而活体样本..."
她的目光扫过顾星辰溃烂的腕部,又落在小满胸口的星形纹身上:"刚好有两个。"
打火机抛出的弧光中,顾星辰猛地将小满推向通风管。火焰腾起的瞬间,他扯下脖颈上的狗牌塞进她手心:"去冰穹A!"
小满在管道里疯狂爬行,手中狗牌刻着经纬度:80°22'S 77°21'E——正是极光扭曲的焦点位置。身后传来冰层断裂的轰鸣,以及苏妍癫狂的笑声:"你以为七年前真是意外?是你爸亲手..."
冰穹A的暴风将小满掀翻在地。她挣扎着扒开积雪,露出下方闪着幽蓝光芒的井盖。
旋开螺栓的瞬间,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井底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表面浮现出无数星形花纹——与顾星辰现在的瞳孔一模一样。
晶体正上方的冰壁上,刻着两行稚嫩的笔迹:
【CS的星星给XM】
【长大要建天文台娶你】
小满颤抖着掏出那枚银河戒指。当戒托靠近晶体时,蓝光突然变得柔和,冰层深处传来顾星辰的声音:"碰它..."
指尖接触晶体的刹那,无数画面灌入脑海:
顾父将哭喊的男孩推向辐射源;
苏妍姑姑往夏令营帐篷倒汽油;
而最后闪现的,是此刻科考站监控画面——顾星辰正用刀划开左腕,将渗血的伤口按在苏妍项链的晶体上。
小满突然明白狗牌背面的含义:【星尘相噬,以血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