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烽火连城御狂澜
雁门关的晨雾尚未散尽，城头的瞭望哨突然响起尖锐的铜锣声。周胤手持青铜望远镜，瞳孔猛地收缩——鞑靼大军的旌旗如潮水漫过地平线，十万铁骑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宛如一场席卷而来的黑色风暴。更令人心惊的是，队伍中赫然可见数十架巍峨如山的“冲云弩”，那是草原部落耗费三年打造的攻城利器，箭矢粗如梁柱，足以洞穿三丈厚的城墙。
“传令下去，启动一级防御！”周胤将望远镜重重拍在城墙垛口，青铜表面砸出一道裂痕。他转身时，瞥见沈星晚正蹲在墙角调试机械装置，机械义眼投射出淡蓝色的全息沙盘，密密麻麻标注着敌军动向与城防弱点。
沈星晚头也不抬地说道：“冲云弩射程超过三百步，现有城墙最多能承受三轮齐射。”她的指尖在齿轮组上飞速拨动，金属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但我改造了烽火台，只要引燃特制的磷粉，就能制造烟雾屏障干扰视线。”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然响起。第一支冲云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轰然撞在东南角城墙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颤抖，砖石纷飞间，露出深可见骨的创口。城墙上的士兵被气浪掀翻，哀嚎声混着烟尘此起彼伏。
“点火！”沈星晚猛地扯动绳索，十二座烽火台同时喷出冲天火光。特制的磷粉与空气剧烈反应，在城墙外围形成一道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烟雾幕墙。冲云弩的第二轮齐射失去准头，箭矢纷纷坠入护城河，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鞑靼可汗的金帐在阵中缓缓前移，鎏金战车上的男人摘下狼首面具。哈木尔·铁木真的鹰眸穿透烟雾，望着城头若隐若现的人影冷笑：“中原人的雕虫小技，不过是垂死挣扎！”他扬起镶嵌宝石的马鞭，“投石车，给我轰开城门！”
数百架投石车同时发力，磨盘大的石块如陨石般砸向城墙。沈星晚早有准备，她按下暗藏在女墙后的机关，城墙内侧突然弹出数百面弧形铁盾。石块撞击在铁甲上，迸发出耀眼的火星，却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的凹痕。
“好！”周胤挥剑斩断一支掠过头顶的流矢，“星晚，你的机关术果然出神入化！”他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只见鞑靼军中推出数十辆“铁齿战车”，车轮上密布锋利的锯齿，车身裹着浸油的牛皮，显然是要强行撞开城门。
沈星晚的机械义眼快速计算着距离，突然抓住周胤的手腕：“来不及设置地刺陷阱了！你带弓箭手压制敌军，我去启动‘龙吞’！”她转身冲向城楼下方的密室，金属义肢在青砖上擦出耀眼的火花。
当铁齿战车逼近城门时，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沈星晚拼尽全力扳动巨大的青铜轮盘，随着齿轮组的咬合声，城墙下方缓缓张开两扇钢铁巨口。这是她耗费半月打造的“龙吞”机关，由十二组绞盘驱动的巨型铡刀，刀刃上还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第一辆铁齿战车毫无防备地驶入“龙口”，锋利的铡刀瞬间落下，将战车连同马匹劈成两半。腥臭的鲜血喷溅在城墙上，后面的战车慌忙转向，却陷入沈星晚提前挖掘的陷马坑中。但鞑靼士兵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夜幕降临时，战场陷入短暂的沉寂。周胤望着满地狼藉的城墙，破损的铠甲与断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沈星晚倚着箭楼，机械心脏的光芒忽明忽暗——连续高强度运转，己经让这个精密装置濒临过载。
“明日敌军定会发动总攻。”周胤递给她一壶烈酒，酒液在壶口凝结成冰碴，“哈木尔那家伙，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沈星晚仰头灌下烈酒，辛辣的酒液让机械义眼泛起水雾：“我在护城河底埋了三百枚‘水雷’，但还需要一样东西......”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需要能在瞬间引爆所有机关的装置。”
周胤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螭纹的玉珏：“这是母皇赐予我的调兵虎符，内部嵌有磁石。若能......”
“磁石引信！”沈星晚眼中亮起光芒，“利用磁场共振原理，确实可以实现远程引爆！但需要重新设计机关......”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战鼓声打断，鞑靼军队趁着夜色发动了偷袭。
这次敌军改变战术，派出数百名轻装死士，借助云梯攀爬城墙。沈星晚顾不上修复机械心脏，操控着城墙上的“千机弩”自动射击。金属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攀爬的死士射成刺猬。但仍有数十人突破防线，挥着弯刀杀向城楼。
周胤长剑出鞘，寒光闪过处，两名鞑靼武士的头颅同时落地。他越战越勇，剑招如行云流水，却在转身时瞥见沈星晚摇摇欲坠的身影。一名死士的匕首距离她后心仅有三寸，千钧一发之际，周胤掷出佩剑，精准贯穿了敌人咽喉。
“小心！”沈星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后拽去。一枚燃烧的火罐擦着周胤的头皮飞过，在身后炸开一片火海。热浪中，她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所有指示灯同时变红——超负荷运转的机械心脏即将爆炸。
“星晚！”周胤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心中大骇。沈星晚却露出释然的笑容，她扯下颈间的银链，将一枚刻着“星”字的玉佩塞进他手中：“带士兵们退守内城，我去引爆炸弹......”
“不行！”周胤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要死一起死！”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眼中满是决绝。
沈星晚正要反驳，忽听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鞑靼大军的后方突然火光冲天，无数战马受惊狂奔。原来是周胤暗中联络的援军赶到，从敌军背后发起突袭。
“是骠骑将军的旗号！”周胤眼中燃起希望，“星晚，我们还有机会！”他迅速将虎符交给沈星晚，“快去改造引信装置，我去稳住军心！”
沈星晚握紧虎符，转身冲向地下工坊。她的机械心脏每跳动一次都伴随着剧痛，但她咬牙坚持，将磁石与机关线路重新连接。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调试。
此时，哈木尔·铁木真亲自擂响总攻的战鼓。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冲云弩的箭矢再次遮天蔽日。沈星晚站在最高的箭楼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将虎符重重拍在启动装置上。
刹那间，护城河下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城墙西周的机关同时启动，滚石、箭矢、毒烟交织成死亡之网。鞑靼军队陷入混乱，哈木尔的战车在爆炸中剧烈摇晃。
“杀！”周胤率领精锐骑兵从侧门杀出，寒光闪烁的长枪首指敌军中军。沈星晚操控着城墙上的巨型机关，将冲云弩一辆辆掀翻。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哈木尔终于意识到，这场战争，他败局己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