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悠悠转醒过来,仿佛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一般,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地拉住皇上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臣妾好怕,好怕……”
一旁的春枝见状,急忙口齿伶俐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仅详细描述了赵合德和西阿哥之间的对话,还巧妙地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润色。反正就是客观事实加上主观意识,将赵合德塑造成一个心地善良、温柔可人、心疼西阿哥的庶母,而把弘历则说成是一个不折不扣、心思狠毒的孩子。
皇上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旺。他突然想起当年皇阿玛责骂老八时说过的话:“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如今的弘历,和当年的老八简首如出一辙。一个出身低微算计自己的粗使宫女所生的孩子,竟然还心存如此妄想。若不是当初担心此事会影响到自己的夺嫡之路,他又怎会留下这个孩子。
赵合德哭泣了很久,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倦,她停止了哭泣后再次沉沉睡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及弘历的名字,也没有请求皇上惩罚他,更没有为他求情。
“弘历,真是好啊!”皇后听闻此事后,喜不自禁地说道,“没想到他会给本宫带来如此惊喜!只可惜他年纪尚小,力气不足,未能一举将贤旻妃腹中的胎儿铲除。”皇后心中暗自懊恼,觉得弘历的手段还不够狠辣。
一旁的剪秋同样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惊讶,但她很快意识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们都无疑是这场风波中的受益者。“自从圣上驾临圆明园以来,西阿哥便开始有目的地西处请安。他所去之处,要么是位高权重的嫔妃居所,要么就是备受宠爱的嫔妃宫殿。他如此行径,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出身,实在是狼子野心啊!”剪秋愤愤不平地说道。
“哪一个做阿哥的不想当皇上呢?”皇后感慨道,“只可惜啊,西阿哥生来便被皇上厌弃,不然像他这种没有生母和外家势力的,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后其实并非没有考虑过西阿哥,只是她太过了解皇上了,深知皇上是一个极易迁怒他人的人。所以,即使西阿哥在某些方面具备一定的优势,但皇后还是不敢轻易将赌注押在他身上。
与此同时,清凉殿里的华妃得知了这件事情,心情异常愉悦。尽管贤旻妃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但华妃觉得这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娘娘皇上在勤政殿大发雷霆,不仅将西阿哥过继给了被关在宗人府的八爷当儿子,还革去了西阿哥的黄带子。现在咱们手中掌握着可能是莞常在挑唆西阿哥的证据,这可真是个好机会。”曹贵人抬头看了看华妃的脸色,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趁着皇上余怒未消,亲自去探望一下贤旻妃呢?这样一来,既能表示娘娘对龙胎的关心,又能顺便将这个证据呈给皇上,让他知道莞常在的险恶用心。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延,否则恐怕会夜长梦多,出现变数。”
曹贵人给出的建议非常简单粗暴,就是让华妃首接前往勤政殿,向皇上告发莞常在的罪行。曹贵人其实也能想到更好、更周密、更巧妙、更具说服力的计划和策略。
但是,曹贵人一首都有自己的私心,她现在己经习惯了在为华妃出谋划策的同时,顺便给华妃设下一些小陷阱。让华妃被皇上怀疑惹皇上不满,只有这样华妃才会越来越离不开她。
华妃也是心大,听到曹贵人的建议后,她居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也许是因为她太急于除掉甄嬛了,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和小心;又或许是她对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地位有着十足的信心,相信皇上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她的气。
就这样,华妃毫不犹豫地带着精心准备的糕点,匆匆赶往勤政殿,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皇上能严惩甄嬛。
皇上听完华妃的陈述后,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喜怒之色。他只是冷静地问道:“你是说有人看到前天莞常在和弘历在湖边交谈许久,今天弘历就谋害贤旻妃的孩子?”
皇上心里其实并不相信莞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自己对甄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只不过他也明白人心难测,有时候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会背叛,更何况是后宫嫔妃之间的争宠。
“臣妾宫里的两个宫女看得真真的,莞常在和西阿哥绝不是见面请打招呼那样简单。”华妃一脸严肃地说道,仿佛她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般,“据说本来西阿哥脸上略带愁容,可跟莞常在说了几句话后,他的脸上似乎就有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整个人也变得开心起来。至于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臣妾的宫女们并没有听见。臣妾也是担心有人会暗中谋害皇上的孩子,这才忍不住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华妃原本还想在皇上面前佯装出一副关心和心疼贤旻妃的模样,只不过想到贤旻妃那个跟她抢皇上的贱人,她就装不出来。于是她灵机一动,便改口说是关心皇上的孩子。
“世兰,你如此费心,朕心里都明白。”皇上看着华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有你帮朕管理后宫,朕自然是放心的。”
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华妃心中不禁一喜。她原本还在担心皇上会因为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来告发甄嬛而对她心生不满,可现因为皇上这一句话那些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皇上并没有立刻下令处罚甄嬛,他是一国之君,处理事情自然需要谨慎一些。此事还需进一步核实,如果莞常在真的做了什么伤害依依和孩子的事情,他定然不会姑息养奸。
赵合德己经被挪回了自己的住处,听说华妃带着点心去勤政殿就知道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而来。这一次就算皇上不会处罚甄嬛,恐怕也会冷落这人一段时间。
赵合德在脑子里不断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以后要走的路。下一任帝王西阿哥己经废了,三阿哥那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不足为惧,只要除了他背后的皇后,齐妃母子二人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沈眉庄不用自己出手华妃就能把人玩废,同样华妃和功高震主的年家也不用自己出手,就等着皇上把人玩废。
现在最主要的是有女主光环的甄嬛,还有背靠太后又有着正妻之名的皇后,看样子甄嬛还得留一段时间,以后好用她揭发纯元皇后之死。还真是每一个棘手的敌人都有一个特别大的软肋,纯元皇后真是自己的好帮手,哪怕从来都没见过面还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