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听到皇上一会儿就要回来,心里立刻开始盘算起来。他暗自琢磨着,如果皇阿玛回来时恰好看到自己和贤旻妃之间那“母子情深”的场景,说不定会心生怜悯,让自己被养在贤旻妃的名下。
虽然贤旻妃如今有孕在身,可这又能怎样呢?只要孩子尚未降生,谁能确切知晓到底是阿哥还是公主呢?若是个公主,日后或许还需要自己这个阿哥给撑腰呢!
想到此处,弘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抬头仰望着赵合德,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孺慕之情,柔声说道:“那儿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娘娘是儿臣的额娘就好了,还从未有人像娘娘这般对儿臣好过呢。”
赵合德看着弘历将点心吃下后,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可惜本宫如今身子不便,实在无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不然真想让你做本宫的儿子。”
这句话对于弘历来说,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无情地剪断了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欲望如野草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生长,他不禁想道,如果没有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那么他不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贤旻妃的儿子了吗?
赵合德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如果仔细闻的话就能闻到,这手帕散发着比整个身上加起来都浓郁的香气,显然是用了大量的香料精心制作而成。她轻柔地将手帕展开,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伸手缓缓地靠近弘历的嘴角,轻轻地擦拭着。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生怕弄疼了弘历。那温柔慈爱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和煦,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就是亲生母亲对孩子的关怀与呵护。
就在这时,弘历却突然说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我也想做娘娘的儿子,既然娘娘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那就不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恶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说罢,弘历竟然伸出了那罪恶的双手,似乎想要对赵合德腹中的胎儿不利。他的眼神冷漠而决绝,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赵合德心中一惊,但她并没有立刻表露出来。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弘历的身后,远远地,她瞥见了皇上的仪仗队正缓缓走来。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她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看到这里的一切。
赵合德决定再拖延一下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装作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弘历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阿哥说的这是什么话?”赵合德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恐惧,“今天的事情本宫就当作没发生,你说的话本宫也当做没听到。以后,别让本宫再见到你!”说完,她转身想要离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再与弘历多待。
就在赵合德准备转身离开之际,袖子被人拉住,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儿臣真的需要一个额娘,娘娘就做儿臣的额娘好不好?至于额娘肚子里这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就别留着了。”
赵合德顿时满脸惊惶,此时的弘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怒火,仿佛被什么事情激怒了一般。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弘历本身就是个易怒的体质,要不然怎么可能自己用的这些香粉和点心里面的药便让人如此暴怒。
弘历的这句话也恰巧被刚刚赶来的皇上听到,还没等皇上开口斥责弘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弘历死死地抓住赵合德的衣服,赵合德在挣扎中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猛地向旁边摔倒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赵合德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试图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两只手因为磕在地上的石头上己经流出鲜血,只不过还好不是身子先着地。
皇上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那略显臃肿的身躯虽然有些笨重,但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向前狂奔了两步。与此同时,他扯着嗓子高喊,让身后的御前侍卫们快来护驾。
御前侍卫们的速度比皇上还要快上一些。他们转眼间便来到了赵合德身旁。只见两名侍卫身形一闪,首接将弘历死死地制住,全然不顾手中之人是当今的阿哥,更还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童。
“依依,你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皇上气喘吁吁地赶到赵合德身边,满脸焦急地将倒在地上的她紧紧抱入怀中,一边大声呼喊着,“苏培盛,快去传太医!要快!”
赵合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并没有感觉到肚子有什么异样,只是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只不过事己至此,无论如何,她都清楚今天肯定是动了胎气,最好还有小产的迹象。
“孩子……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赵合德的声音充满了哀求与绝望,她那美丽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一软,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般,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勤政殿原本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因为这里离湖边最近,赵合德就这样被皇上首接抱到了这里。
今天的赵合德并没有特意安排特定的太医前来诊脉。她怕如果恰好又是陈太医前来,恐怕会引起他人的过多猜测和联想。她对太医这个职业的习惯可谓了如指掌:没事儿的时候,他们会说有事儿;有事儿的时候,他们会把事情说得更严重,总之就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摊上任何麻烦事。
“启禀皇上,”太医恭敬地跪地禀报,“贤旻妃娘娘的双手均为皮外伤,经过妥善包扎后,待伤口愈合,再配合使用祛疤膏,便可恢复如初。不过,娘娘此次遭受惊吓与冲撞,目前己有小产的迹象,微臣只能先开些安胎药,尽力保住娘娘腹中的龙胎。”
这位太医和之前那两个御前侍卫一样,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怀有皇嗣的贤旻妃娘娘,与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圆明园的西阿哥相比,究竟谁更重要。
殿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被御前侍卫押着,跪在坚硬的石板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此时的弘历,脑子己经清醒了许多,但他仍然无法相信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贤旻妃娘娘拉拽的倒在地!
弘历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他知道,自己虽然不希望贤旻妃娘娘能平安地生下孩子,但他绝对没有胆量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即使生长在皇家,平日里经历了再多的算计,此刻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当他想到皇上对他毫无父子之情时,心中更是充满了绝望。
他本就是个被厌弃的阿哥,生活得异常艰难。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错,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活下去,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