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的碎片还在地上冒着烟，沈渊的手指微微发麻，但他己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问候”。陈烈一脚踩住一块飞溅到桌角的金属片，皱眉道：“这玩意儿比我家那口子做的红烧肉还碎。”
苏墨翻了个白眼：“你家那口子做菜能炸厨房？”
沈渊没理会两人的斗嘴，蹲下身捡起几块较大的残片，用镊子夹起一片边缘焦黑的电路板，眯着眼看了半天，忽然开口：“这块主板型号有点熟悉。”
“你连打印机都能认出来？”陈烈一脸不信。
“不是打印机。”沈渊推了推眼镜，“是它的电源模块。我之前在医学院见过类似的东西，属于老式工业设备改造后的供电系统。”
“所以呢？”苏墨凑过来。
“所以凶手不是随便找个打印店买的。”沈渊站起身，“他是专门改装过的，目的就是让这台打印机在特定时间爆炸。”
“卧槽。”陈烈瞪大眼，“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们会去拿这张纸？”
“没错。”沈渊点头，“而且他很清楚我们的调查节奏。”
“这不是挑衅，这是考试。”苏墨咬牙，“我们正在被测试。”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三个人回到会议室，桌上摊满了案件资料、现场照片和证物清单。陈烈叼着根没点着的烟，盯着那张从打印机里刚吐出来的纸条残片，上面只剩下半行字：“你们这次，能猜到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妈的，这孙子把咱们当解谜游戏玩呢。”陈烈一拍桌子。
“其实他己经告诉我们答案了。”沈渊突然说。
“啥？”苏墨一愣。
“他说‘你们这次’，说明之前的案子他也留过线索。”沈渊翻开笔记本，“比如第一个死者，死因是刀伤，但伤口方向有异常；第二个死者胃部有不明药物残留；第三个……”
“等等！”苏墨打断他，“我记得那个死者指甲缝里也有纤维，跟这次一样！”
“对。”沈渊点头，“而且都是工业级无纺布材质。”
“所以这些案子之间是有联系的。”陈烈眼神一亮，“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计划地留下线索。”
“就像拼图。”沈渊低声说，“每一块都在引导我们走向某个地方。”
“问题是——”苏墨看着地图上那些案发现场标注的红点，“我们现在拼的是哪幅图？”
沉默了几秒后，沈渊突然拿起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连接线，三个红点形成一个三角形，而中心点……赫然是市立医院！
“我去！”陈烈一拍大腿，“这不就是我们之前查的那个Fred工作的医院？”
“但现在的问题是……”沈渊声音低沉，“Fred不是夜枭。”
“你说什么？！”苏墨差点跳起来。
“我昨晚重新分析了所有DNA样本。”沈渊调出数据库，“其中有一个样本不属于任何己知嫌疑人，却出现在每一个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陈烈脸色变了，“我们之前抓的那个人，只是个替罪羊？”
“或者说，是个幌子。”沈渊合上电脑，“真正的夜枭，一首躲在幕后。”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操，这不就是扮猪吃老虎嘛。”苏墨咬牙，“我们被耍了。”
“不止是耍。”沈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关键词：**麻醉剂、窒息方式、工业纤维、精准时间控制**，“这些都不是普通杀手能做到的。”
“你是说……”陈烈若有所思，“凶手可能是个专业人士？”
“不只是专业。”沈渊转身看向两人，“可能是医学背景的人。”
“医生？”苏墨脱口而出。
“或者曾经是。”沈渊点头，“至少接受过系统的医学训练。”
“这范围可就小多了。”陈烈搓着手，“我这就去查全市医疗系统离职人员名单。”
“等等。”沈渊拦住他，“先别打草惊蛇。”
“什么意思？”
“如果对方真的在测试我们，那现在贸然行动只会让他换一张考卷。”沈渊语气冷静，“我们需要找到他的下一个目标。”
“靠，你是说他还准备了下一题？”苏墨倒吸一口凉气。
“十有八九。”沈渊指着地图，“看这三个案发现场形成的三角区域，中心点是医院，但如果我们继续延伸这条线……”
他用笔尖轻轻一划，指向了一个不起眼的社区诊所。
“这是……”陈烈眯眼一看，“市立医院附属康复中心？”
“对。”沈渊点头，“那里收治的病人，很多都曾接受过镇静剂治疗。”
“也就是说……”苏墨反应过来，“凶手可能会在那里下手？”
“不一定。”沈渊摇头，“但一定会有线索。”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开始分工行动。
沈渊回到法医室，重新检查所有尸体的胃液样本。他在显微镜下观察了一阵，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死者胃液中都含有一种罕见的添加剂成分——**医用硅油**。
“这东西一般只用于某些特殊类型的镇静剂包装。”沈渊一边记录一边自言自语，“难道凶手是在医院药房工作？”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墨发来的信息：“我在医院监控里发现了这个。”
沈渊点开附件，是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画面中，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正从医院后门离开，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这不是Fred。”沈渊眯起眼睛，“但这人走路姿势……很像医生。”
他放大画面，仔细观察那人手指的动作，突然瞳孔一缩。
“这个人……”沈渊喃喃自语，“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处有一道旧疤痕。”
他迅速打开数据库，搜索所有符合条件的医疗人员档案。
突然，一个人的名字跳了出来。
沈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可能……”他低声说，“怎么会是他？”
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陈烈的消息：“我们在康复中心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沈渊还没来得及回复，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实验室门口站着一个身影，手里握着一瓶试剂，正冷冷地看着他。
“沈医生。”那人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其实……才刚刚开始。”
沈渊缓缓站起身，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证物袋。
“你知道吗？”他平静地说，“你漏掉了一个细节。”
那人眉头一皱：“什么？”
“你的鞋底。”沈渊指着地面，“沾着一种特殊的消毒剂残留，只有康复中心的地下三层才会使用。”
话音未落，那人脸色骤变，猛地转身冲出门外。
沈渊立刻追了出去。
走廊尽头，灯光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