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庭前博弈
波士顿的清晨被一场秋雨洗刷得清冷，法院大楼的石墙在湿气中泛着幽暗的光泽，像一座沉重的棋盘，等待着控辩双方的第一步落子。亚历克斯·肖恩站在法院大厅的台阶上，西装笔挺，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目光扫过聚集在入口的记者群。闪光灯如暴风雨般闪烁，记者们的提问像利箭般射来：“肖恩先生，马修斯会认罪吗？”“您怎么看检方的证据？”亚历克斯只是微微一笑，步伐坚定地走进大楼。他知道，今天的庭前听证会不是审判的终点，而是博弈的开端。
法院大楼的听证室里，空气凝重得像一块无形的铅板。莱昂纳德·马修斯坐在辩方席上，穿着深灰色西装，面容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像是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亚历克斯坐在他身旁，低声说：“教授，保持冷静。检方会来硬的，但我们有准备。”
马修斯点了点头，目光游移到对面的检方席。瑞秋·格林站在那里，黑色西装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形，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她的副手大卫·陈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准备随时递上。法官哈里森·布朗坐在高台上，目光在控辩双方间游走，声音低沉：“双方准备好了吗？”
瑞秋率先起身，声音清晰而有力：“检方准备好了，法官大人。我们请求正式起诉莱昂纳德·马修斯，罪名是一级谋杀。”她递上一份证据清单，语气冷硬，“被告的车上有受害者罗伯特·卡尔森的血迹，案发当晚的监控录像显示被告出现在案发地附近，目击者詹姆斯·霍尔顿的证词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此外，被告与受害者的邮件记录显示激烈争执，表明其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亚历克斯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辩方反对，法官大人。检方的证据链存在重大缺陷。”他递上一份动议文件，目光首视瑞秋，“车上的血迹分布模式表明是人为涂抹，含有工业清洁剂残留，明显是栽赃。我们请求排除这一证据。此外，监控录像过于模糊，无法确认被告身份，目击者的证词也缺乏具体性。我们要求延期听证会，以进一步调查。”
瑞秋的嘴角微微一抽，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肖恩先生，您所谓的‘栽赃’只是推测。血迹的DNA明确匹配受害者，监控录像和证人证词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亚历克斯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格林女士，证据链的完整性取决于它的每一段。您的链条上有一个致命的裂缝——动机。马修斯教授是受害者的老友，学术争执不足以构成谋杀的理由。”
法官布朗皱了皱眉，低头翻阅文件：“辩方的动议有一定依据，但检方的证据也不容忽视。我批准延期听证会一周，辩方需提交血迹分析的完整报告。双方继续准备。”
听证室外，记者们的闪光灯再次亮起，丽莎·霍尔站在人群中，手持录音笔，迅速记录。她拨通编辑的电话，声音中带着兴奋：“老板，肖恩刚在听证会上打了一场漂亮仗，成功延期。他质疑了血迹证据，检方看起来有点被动。”
“肖恩从不让人失望。”编辑的声音透着满意，“丽莎，盯紧马修斯。我听说他和卡尔森的研究涉及什么‘名单’，这可能是大新闻。”
挂断电话后，丽莎的目光扫过法院大楼的入口。她知道，这场听证会只是风暴的序幕，而名单的秘密，将是掀起波澜的关键。
亚历克斯的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板上，勾勒出时间线和线索的阴影。艾米丽·卡特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封从维托里奥·罗西发来的新邮件。调查员本·帕克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份刚从线人那里弄来的报告，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法医顾问玛丽莎·琼斯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份血迹分析的最终报告，眼神透着科学家的冷静。
“亚历克斯，罗西的邮件有新线索。”艾米丽推了推眼镜，语气急切，“他说卡尔森在佛罗伦萨的档案馆拿走了一份手稿副本，里面记录了血盟会的仪式和一份17世纪的成员名单。他还提到，卡尔森怀疑现代的血盟会成员包括波士顿的一些‘权势人物’，可能与卡斯帕集团有关。”
亚历克斯接过电脑，目光扫过邮件。卡尔森的文字透着偏执的狂热：“维托里奥，名单上的名字不仅属于过去。他们还在，隐藏在波士顿的权力中心。莱昂纳德必须知道，但他太胆小。”亚历克斯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马修斯在听证会上的紧张神情。他知道，卡尔森选择马修斯，是因为相信他的谨慎能保护名单，但也担心他的退缩会让真相埋没。
“艾米丽，联系罗西，问他能不能提供手稿的扫描件。”亚历克斯的声音低沉而果断，“还有，查查卡尔森和卡斯帕集团的通讯记录，看看有没有首接联系。”
本放下报告，吐出一口烟圈：“头儿，我挖到了卡斯帕集团的新情报。埃德蒙·卡斯帕的资金流向一家叫‘曙光基金会’的组织，而这个基金会和波士顿市议会的一个委员会有间接联系。我还听说，卡尔森拒绝了卡斯帕的高价收购，之后就开始被跟踪。”
“跟踪？”亚历克斯的眉毛一挑，“谁在跟踪他？”
“还不清楚。”本咧嘴一笑，“但我找到一个线人，说卡尔森死前一周曾在咖啡馆见过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看起来很紧张。”
玛丽莎推了推眼镜，插话道：“亚历克斯，我的血迹报告己经完成。纤维分析显示，车上的纤维来自一种高档羊毛面料，和马修斯的衣柜完全不匹配。这进一步证明血迹是栽赃。”
亚历克斯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团队：“好，我们有了一个突破口。玛丽莎，把报告提交给法官。艾米丽，追查手稿和卡斯帕的线索。本，找到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我们得抢在检方前面。”
黄昏的雨停了，波士顿的街道在夕阳下泛着的光泽。莱昂纳德·马修斯坐在家中书房里，窗外的橡树在微风中低语，像在诉说卡尔森未尽的遗言。他手中握着那个加密的U盘，掌心微微出汗。他想起三年前的一个夜晚，卡尔森站在大学图书馆的角落，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的文件，眼中带着狂热与恐惧。“莱昂纳德，这份名单会改变一切。”卡尔森低声说，“它上面有波士顿的权势人物，市议员、商界大佬，甚至我们的理事会成员。他们是血盟会的后裔。”马修斯当时嗤之以鼻，认为卡尔森陷入了妄想。他拒绝了文件，甚至警告卡尔森不要再提起这件事。那晚的争吵让他们的友谊彻底破裂。
如今，卡尔森的死像一把刀，刺入马修斯的内心。他知道，名单上的名字可能包括他认识的人，甚至他尊敬的人。他不愿打开U盘，不仅因为恐惧成为下一个目标，更因为一种更深的挣扎：如果名单曝光，他的事业、家庭，甚至整个学术圈都可能被卷入风暴。他想起妻子伊莎贝尔昨晚的眼神，那种夹杂着信任和担忧的目光，让他感到一种无法逃避的愧疚。
他拨通了亚历克斯的电话，声音低沉而颤抖：“肖恩先生，我……我决定把U盘给你。但你得保证，它不会毁了我的家人。”
亚历克斯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教授，我不能保证没有风险，但我保证会用它来证明您的清白。明天上午，带过来。”
挂断电话后，马修斯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橡树的影子在风中摇曳，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他知道，交出U盘意味着将自己推向深渊，但他也明白，沉默只会让他在检方的指控下无路可退。
波士顿检察官办公室的会议室里，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电流。瑞秋·格林站在白板前，手里拿着一份詹姆斯·霍尔顿的补充证词。她的副手大卫·陈坐在桌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着监控录像的增强画面。瑞秋的目光扫过证词，语气冷硬：“霍尔顿补充说，案发当晚听到卡尔森在电话里提到‘名单’和‘莱昂纳德’。这进一步证实了马修斯的动机。”
大卫皱了皱眉，低声说：“但霍尔顿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逼着说的。我查了他的通话记录，案发前一天，他和一个海外号码联系过，信号来自瑞士。”
瑞秋的眼神一凛：“瑞士？查清楚这个号码的来源。霍尔顿可能知道更多，我们得确保他不会倒向肖恩。”
大卫点了点头，迅速记录。瑞秋转身看向白板，目光停在“名单”二字上。她知道，霍尔顿的证词是关键，但她也感觉到，这个证人可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她喃喃自语：“霍尔顿，你到底在怕什么？”
夜色深沉，波士顿的街道被霓虹灯点亮，记者们的闪光灯在法院大楼外此起彼伏。《波士顿环球报》的记者丽莎·霍尔站在人群中，手持录音笔，记录着最新的消息。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发出的报道：“马修斯案庭前听证会：肖恩质疑血迹证据，神秘名单引发热议。”她知道，霍尔顿的证词和名单的传闻让案件更加扑朔迷离，而亚历克斯的策略，正在动摇检方的根基。
丽莎拨通编辑的电话，声音中带着兴奋：“老板，肖恩在听证会上打了一场漂亮仗，血迹证据可能被排除。名单的传闻越来越热，我听说它涉及波士顿的高层人物。”
“高层人物？”编辑的声音透着惊讶，“丽莎，这可能是爆炸性新闻。给我挖出更多细节。”
挂断电话后，丽莎的目光扫过法院大楼的入口。她隐约感觉到，名单的秘密不仅是案件的核心，也可能是波士顿权力结构的炸弹。
亚历克斯的办公室里，灯光昏黄，只剩他一个人。桌上放着一杯威士忌，旁边是一封刚收到的匿名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潦草的一行字：“名单是毒药，碰它的人都会死。”亚历克斯眯起眼睛，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打印的照片——卡尔森案发现场的倒三角符号，旁边写着一行拉丁文：“Sanguis Revelat Veritatem”——“鲜血揭示真相。”他的心跳微微加速，这不再是简单的警告，而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有人在密切关注他的每一步。
他端起酒杯，目光落在白板上的时间线。名单、血盟会、卡斯帕集团——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等待着他去抽丝剥茧。他喃喃自语：“卡尔森，你的真相到底有多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