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自己好想亲一亲越绫。
就现在,就此刻。
就算她不愿意,他也想亲,想得受不了。
江陆缓缓俯身,手腕暗自蓄力,但凡越绫有一点挣扎,他都会立刻出手压制。
然而越绫却困得厉害,上下眼皮一首在打架,强撑着说了句:“谢谢你,江陆。”
“因为有你,我才能去学校,还能交到新朋友,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江陆浑身僵住,好像被这简单的一句话逼退了。
她说谢谢他。
因为他的伪装,示弱,原本那样抵触他的越绫也慢慢对他放松了警惕,甚至还会这样柔软地对他说话。
江陆原本应该觉得开心的,因为他的计划就是如此。
为了得到这样的柔软,他甚至做好了一首伪装下去的准备。
可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他现在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满足。
他只觉得怕,只觉得疼。
害怕越绫会发现自己的欺骗,害怕自己如今得到的一点点回馈,都是笼罩在阴影下的泡沫。
一碰就会碎。
可怎么办呢,他己经没有办法离开她了。
汹涌的欲念褪去,江陆原本肌肉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他松开越绫的手腕,转而轻轻蹭了蹭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动作爱惜而充满占有欲。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低声呢喃着,尾音淹没在越绫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中,温柔卑微得不像话。
“你有新朋友,我可以忍耐,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我绝不能接受你不要我。”
“给了我的东西,你想再收回去,那就是要我死。”
江陆缓缓说着,语气是平淡的,然而眼神却深沉执拗到可怕,像是燃起了一团火。
将他苍白的人生都点燃了,孤注一掷而不计后果。
别墅里的佣人都签过保密协议,就算看到江少偷偷进了那位越绫小姐的房间,也绝不可以在她面前多嘴哪怕半个字。
可是连着两晚,江少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佣人们忍不住猜想,难不成是越小姐终于接受江少了,还让他留宿房中了吗?
这样其实也挺好。
越绫人长得乖巧漂亮,眼神纯澈,对待佣人也亲切有礼,没有架子,也不世俗。
这样的女孩子若是能和江少在一起,他们肯定是双手双脚赞成的。
早上八点。
佣人打扫卫生时,正遇上从越绫房间里出来的江陆。
他从容地操纵机关,把房门重新反锁,确保起来之后的越绫不会发现端倪。
佣人心中不解。
看样子越绫小姐是还没有接纳江少,那江少昨晚睡在哪里?
他可是一整晚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啊!
路过佣人时,江陆平淡说了句:“越小姐房间的那张床……”
佣人恭敬道:“是不舒服吗?我这就叫人送一张新床过来。”
“不是。”
江陆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站姿略有些僵硬,硌了一晚上的后背这会儿动一下都又麻又疼,胸前还有些细小的灰尘。
他把那些灰尘拂下去,然后说:“打扫一下床底,有点灰。”
说完,他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准备冲澡换衣服。
徒留佣人留在原地,一脸凌乱和不可置信。
床、床底有灰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江少昨晚是睡在越绫小姐床底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佣人顶着一脸神游的表情打扫完走廊,回到楼下时,还险些当头撞到人。
“嘶。”
不悦的男声落在耳边,佣人立刻反应过来,后退几步。
在看到面前男人的脸时,更是慌张得不住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温少,我不是故意撞您的。”
眼前人一身牛仔装,上衣收束进狭窄的腰间,肩膀宽阔,双腿修长。
一张脸干净秀丽,白金色头发还挑染了一缕粉色,看起来漂亮得有些惊人。
但就是脸色不太好,眉眼间有些郁气,眼神也丧。
就有点骇人。
佣人提心吊胆,生怕受罚。
不过温少虞并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问了句:“你们江少呢?”
佣人结结巴巴:“在、在洗澡。”
“洗澡,这个点?”
温少虞觉得奇怪,随口说了句:“不会晨、勃了吧。”
佣人:“……”
不是,温少……你顶着这么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口出狂言真的合适吗?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时,楼上传来江陆冷淡的嗓音。
“你来干嘛?”
他刚洗过澡,一身未干的水汽,头发湿漉漉的,发尾往下滴水,一张脸消瘦白皙,眉眼却如工笔画般深刻精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少虞总觉得江陆这人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他看谁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点情绪都没有,现在倒好,他居然都从他眼神里看出嫌弃来了。
好像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很不爽一样。
温少虞挑挑眉:“听说我的狼宝宝都把你咬伤了,我不能来看看?”
佣人想起那头比她还重的北美灰狼,嘴角微抽。
狼宝宝。。。
江陆从楼上走下来,在温少虞面前坐下:“一点意外,咬得不重,你还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会儿天?”
温少虞眼神有点放空:“我把Daron接到身边的时候,它还只有一丁点大。”
“母狼偏心,不给它吃奶,只一味把奶水留给另外那只狼崽,Daron饿得奄奄一息,可怜得要死。”
江陆面无表情:“后来你在母狼面前把那只狼崽杀了,用它的肉喂Daron。”
“是啊。”
温少虞笑眼弯弯,语气中却透出一股阴狠。
“身为母亲,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将一个捧到天上,却不顾另一个的死活。”
“既然如此,我就要它疼爱的狼崽死在它眼前,被Daron撕咬成碎肉、烂泥。”
“江陆,你说我做错了吗?”
江陆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只是狼而己,你别太代入。”
温少虞撇撇嘴:“你真没意思。”